道流光,游龙般的剑势,迎面朝着玛朵撞来。
玛朵顿时乱了身法,慌忙迎击,柳絮却是不慌不忙,每一招每一式,都稳如泰山。
唰唰几剑,便将玛朵手中的九节鞭,斩成真正的九节,望着落了一地的碎裂鞭身,玛朵的脸色,几乎要与汉白玉的柱子一般颜色了。
柳絮轻轻松松战胜了玛朵,她反手还剑,轻飘飘向后移去,做了个承让的手势:“我赢了。”
玛朵强自镇定地还了一礼:“技不如人,我没什么好说的。”言毕,转身回到了席位上。
坐在上首的容蓟,脸上无喜无怒,就连眼底的波光,都未掀起任何涟漪,从头至尾,神色始终淡漠冷然。
今日让柳絮出战,本就是为了挫挫契丹的锐气,让他们多尝几次失败的滋味。
目的已经达到了,但就在柳絮准备退下时,一直垂目不语的男人,突然将目光落向角落中的苏墨钰。
“索玉公主,朕听闻,你是契丹百姓心目中的不败女神,高海一战,是你将邱言亲手射杀,想必你的功夫,一定非常不凡。”
苏墨钰差一点被酒水呛到,咳了两声,才站起身道:“皇上这是哪里听到的传闻?邱言是我杀的不错,但真正勇猛无畏,一往无前的,是契丹的所有勇士,对了,还有阎少将,我挺喜欢他的,比起那个邱言,他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日在高海城楼上,阎烈洲的所作所为,容蓟也有所耳闻。
他就是那样,一心只为别人着想,无论什么时候,心中都转着悲悯与同情。
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真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在经历过那样多的惨烈变故后,依然还能保持初心。
这两年来,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不大不小的变化,只有阎烈洲,还是和两年前一样。
那时候,他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就连契丹人,都这般夸赞他。
不禁,竟有些嫉妒了。
嫉妒他的纯澈,嫉妒他的直率,嫉妒他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的那颗心。
“索玉公主谦虚了。”片刻的晃神后,他接着道:“玛朵姑娘虽然输了,但朕以为,索玉公主,一定不会令大家失望。”
苏墨钰看了眼重新走回台上,跃跃欲试的柳絮:“刚才皇上也说了,两年前,契丹使团曾言大晋女儿天生娇贵,只懂琴棋书画,之乎者也,大晋也嘲笑契丹的姑娘们,只懂骑马射箭,行为粗俗,毫无雅兴。为了弥补两年前的遗憾,我打算和大晋的女郎们,比比诗词歌赋,皇上认为如何?”
容蓟岿然不动的神色,终于有了细微的波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问道:“索玉公主要与我们比诗词歌赋?此言当真?”
“怎么,皇上觉得我在说大话?”
也难怪容蓟会觉得讶异,自古以来,关外的胡人,对中原文化一向嗤之以鼻,对孔孟之道,更是不屑一顾。
比骑马射箭,他能理解,比诗词歌赋,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絮儿,把剑收起来。”他吩咐:“刚才索玉公主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柳絮道。
“好,那你便去吧。”他似乎不打算换人,还觉得一个柳絮,足够吊打整个契丹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