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良民想起玉璧一事,脸上微微一红,斩钉截铁地道:“我仔细鉴定过了,绝不会错!”接着又问道:“陆伯,我看那枚戒指不是近代加工而成的,您是不是听说过?”
陆雪梧摇摇头,若有所思道:“这样的戒指绝不会籍籍无名,肯定有着极其显赫的来历。问问你爷爷或许会知道。对了,姬乘风怎么说的?”
公孙良民道:“他说是一个长辈送给他的,但没有透露更多的东西。”
陆雪梧道:“看来这个姬乘风果然不简单呀!”
公孙良民道:“那怎么办?要不,这块玉,咱们就不收了吧?”
陆雪梧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如果是别的东西,我早就放弃了。但这块玉太罕见了,百年难遇,又是咱们最需要的东西,就这么放弃实在可惜。刚说的那些毕竟只是我们的推测,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要知道,如果真是深坑里出的干货,没沙没浪,那咱们还是可以下一网子的。”
公孙良民听出他的意思是,如果这块玉真是深山古墓里出来的货,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又没人做局的话,还是可以吃下来的。他本就有这个想法,闻言刚冷下来的心不由得又热了起来。由于年纪的原因,家族的生意一向不让他染指,如果能自己独自收上一件撑得起门面的货,在长辈们面前也算是大涨了面子。
陆雪梧看他面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捋了捋颔下的山羊须,说道:“这样,你先稳住他,这事儿也不用太快拍板,咱慢慢来,先摸清他的底细再说。我去给你爷爷打个电话,这事儿还得请他做决定。”
公孙良民点了点头:“那好,我再去跟他聊聊,顺便盘盘道。”
回到“至真堂”,公孙良民脑子里回想着陆雪梧的话,神色已不如先前那般自然,勉强笑道:“乘风兄弟,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姬乘风温和一笑:“没关系,又不是一块两块钱的生意,谨慎一点自然没错。”
公孙良民解释道:“是这样的,陆先生鉴定出来这块玉实际上是一件非常罕见的法器,所以……”
姬乘风打断他的话道:“陆先生知道法器?”
这倒不是他瞧不起人,而是的确很意外。要知道,法器和符箓、咒语、阵法、指诀、真言一样,都是玄门修士的秘密武器,一般都是代代相传,只掌握在流派的核心人物手里,极少有外流的。这些东西即便在术法昌明的年代,能接触到的人也极少。建国之后,这些东西要么被毁,要么消失在深山老林或名山古刹里,就更加罕见了。
在国家大力打击封建迷信、术法式微的当代,又是在国家的政^治中心,首善之都,竟然还有人能认出这件埋在地下两千多年的法器,这不能不让他惊讶。
他不知道的是,越是被禁止的东西,越是有人趋之若鹜。现如今在某些圈子里,对法器的渴求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公孙良民心想:“他果然知道那是法器,为什么先前不挑明呢?莫非真应了陆先生的猜测?”他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当即脸便冷了下来,说道:“你既然知道那是法器,我之前估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
姬乘风愕然道:“这有什么关系吗?我就是来卖玉的,至于这块玉是礼器也好,法器也好,你们要的话,收下就是了……”突然回过味来,说道:“是不是法器没那么值钱?那你直说就是了,我又不知道价格!”
这番话旁人听了可能还要思考一二,公孙良民却是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既然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就很难改变。细细一想,姬乘风身上的确是疑点重重,两人从相遇到现在,一环扣一环,好像都是安排好了似的,这由不得他不疑心,站起身来,逼视着姬乘风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指使你来的?”
姬乘风哑然失笑:“良民,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就是来卖玉的啊!”
公孙良民冷笑道:“卖玉?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姬乘风听他这话是在怀疑自己的动机,心里不由得有几分不喜,拂袖而起,拱手道:“既然贵店不欢迎我,这就告辞!引路之德,通财之义,这里先谢过了!”又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放在桌上,说道:“这块玉佩虽然是新玉,但还能值得一年学费,先放在这里。我去别家卖了这块古玉,再来赎取。”也不再看公孙良民一眼,径直往门口走去。
“慢着!”公孙良民寒声道:“现在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拍了拍手,门被推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拦在了姬乘风面前。
这两个壮汉浑身肌肉虬结,裸露在外的手臂都快有常人的大腿粗了,硕大的拳头仿佛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普通人看到这样的人,心里难免要打个颤。姬乘风却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当那两个壮汉伸手想要拦住姬乘风时,姬乘风终于出手了。就见他右手行云流水般一挥,两个壮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脖子上就各中了一记掌刀,“嘭嘭”,像两截木桩倒在了地上。
“想留住我,让他们再练五十年!”
姬乘风冷笑一声,扬长而出。
刚出门,迎面便碰上了匆匆而来的陆雪梧。他大概是听到了姬乘风那句话,张嘴就问:“姬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姬乘风心想:“装什么蒜!还不都是你老小子在背后吹阴风?”他现在对“真古斋”的人殊乏好感,也不答话,拂袖下楼。
“姬先生,请留步!”陆雪梧抢上几步拦住他道:“是不是小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他就是那样的性子,从小就不会说话,我陆雪梧在这儿代他给你赔个不是,还请不要见怪!”说着竟真的弯下腰去。
姬乘风忙扶住他道:“陆先生言重了,万万不可!”他跟随关山越久了,行事不知不觉就沾染了一些古风,见陆雪梧头发都花白了还能对一个后辈折腰,心中恶感已经消了一大半。再联想到公孙良民一贯的言行,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心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时之间颇有些进退两难。
陆雪梧趁机道:“姬先生,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
姬乘风稍一犹豫,便侧开身子道:“陆先生请!”
陆雪梧不再客气,当先引路。两人再次回到“至真堂”。陆雪梧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保镖,心里对姬乘风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但他丝毫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挥手让人把他们拖了出去。
公孙良民依旧站在原地,脸色铁青,看都不看这边一眼。陆雪梧喝道:“小民,快来给姬先生赔个罪!”
公孙良民冷哼一声:“我才不会给日本狗赔罪!日本狗不得好死!”
姬乘风寻思:“他先前那样问话,不会以为我是日本人吧?他们又是怎么通过一块玉璧联系到日本人身上的?”想到日本人的时候,心里蓦地一阵电流掠过,浑身都一激灵:“日本人对金函穷追不舍,极有可能我的行踪也在他们的监控之中。就算没有,想要追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旦他们得知我跟‘真古斋’接触过,恐怕会给‘真古斋’带来灭顶之灾。”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恨不能抽自己几个耳光才好。一心只想着钱,竟然忘了这茬了!
公孙良民见他在这凉爽的空调房里突然汗透衣襟,前胸后背都贴在了身上,冷笑道:“怎么着?被我戳穿了吧?”
“如果你真是日本人派来的,现在离开还来得及!”陆雪梧也看出不对,公孙良民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他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嘴里说着话,身子却是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公孙良民前面,以防姬乘风暴起伤人。他虽然不懂武术,但对那两个保镖的武力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能将那样的两个外家高手打倒而自身毫发无损,姬乘风的武力值肯定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
公孙良民却把他拉到一边道:“陆伯,您站远点,这厮手底下有点硬!”
“走,走,是啊,我是该走了!”姬乘风苦笑一声,笑容里满是自嘲的意味。但他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心智毕竟已非常人可比,短暂的自责之后,很快便冷静下来,说道:“良民,陆先生,在我离开之前,我想请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
“妈的,公孙良民怎么还不回来?跟这些菜鸟玩真没意思!”白云飞把鼠标一扔,抓了把薯片塞进嘴里,瞥眼见牛犇坐在床上啃馒头,膝盖上还摊着一本书,问道:“你晚上就吃这个?”
牛犇露出口大白牙笑笑,嘴角还粘着馒头屑:“这还是俺从家里带的,路上没吃完,不能浪费了。”
“你呀!”白云飞灌了口可乐,又撕开一袋牛肉干大口嚼着,说道:“别看书了,我放一电影给你看怎么样?任何电影,只要你想看,我都能给你找来!”
牛犇道:“算了,你看吧!俺还想看看书,俺考上这学校可费了老鼻子劲了。俺看你们几个都是聪明人,又有见识,俺要是不用功,会被你们远远落下的。”
“靠!”白云飞跟这乡下孩子实在是聊不下去,转过身正要找个床上艺术片看一看,忽然窗外一阵风吹来。那风好像来自地狱,让他从头到脚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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