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谢福夫妻俩都是老夫人的人,还是没敢说得太过直白。
“下人们不好使唤?”老夫人说着示意吴妈妈把簪子替她插上,“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哪个府里都有几个刁奴。沅姐儿年纪小,赵四家的没经过事儿,遇到这些事都是难免的,我要是出面解决起来是容易,但她们永远都成长不起来。”
“那奴婢去提醒赵妈妈几句?”竹君小声道。
老夫人略微沉吟了片刻道:“沅姐儿她们这次来得匆忙,蕙娘肯定是顾不上安排周全的,想必赵四家的身边定然没有准备这一份打赏下人的银子。”
吴妈妈心领神会道:“老夫人,要不奴婢给竹君取些碎银子,让她在二姑娘和赵四家的面前做上那么几次,私底下再指点几句,以二姑娘的聪明劲儿,很快便能想明白了。”
老夫人笑道:“办法倒是不错,不过沅姐儿到底会怎么想咱们还真猜不到,竹君先照翠姑说的去做吧!”
“是。”竹君和吴妈妈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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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徵最近不回内院倒真不是和顾朝闹情绪,也不是衙门里的公事忙到让他连家都顾不上,而是最近京城频频有消息传来。
他本就是侯府公子,中状元后又在翰林院待过几年,为人豪爽善交际,虽然离京近十年,论起京中人脉和消息灵通的程度却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大哥靖南侯元敬。
最近的消息证实,他当初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皇帝属意的继承人不是废太子宇文昊,更不是那些成王、魏王、赵王、汉王……老爷子看中的储君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晋王宇文昭!
元徵把刚收到的密信扔在桌上,双手抱头靠在椅背上舒服地眯起眼睛,内心深处不是不得意的,因为他在十八岁那年就已经看清楚了这一点,料定的储君非宇文昭莫属。
然而……想明白了又能怎样?自古皇室中人为了那把龙椅都是六亲不认,宇文家的人同样心狠手辣,宇文昭更是个中翘楚,虽然在一众皇子中就属他和自己交情最好,然而,一旦他做了皇帝,又会把自己置于何地呢?
何况……还有那位晋王妃裴廷瑜,一旦晋王登基她必为皇后,沅儿又该何去何从?
元徵眉头紧锁,当初不过事涉晋王妃蕙娘便不敢在信中说得太清楚,如今这件事就是无解。
罢了,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想得太多又有何用?以陛下的脾气,既然决定立储,朝中必然会有一番大动作,自己先把退路想好,安然度过晋王登基前这几年才是最重要的。
“老爷,老爷……”他正在思索间,外面传来了小厮庆儿的声音。
“何事这般急急慌慌的?”元徵动都没动一下,只微微睁开了眼睛,小厮们能有什么大事。
只见小脸跑得红扑扑的庆儿推门而入,大口喘着气道:“老爷,靳嬷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