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佩哭着道:“我都知道了,那天酒宴上你回帐子换衣服,我父王跟去跟你说了些话,你冲出帐子就骑马走了!是不是父王赶走你的?你是因为父王赶你,不是吉尔佩让你看不上对不对?”
我被这小炮弹冲得倒退了两三步才站稳,双手扶着他小小的肩膀看着他挂着泪珠的小脸,有些压不住的情绪冒出来,嘴巴张了几张都说不出预定的话语,一时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身旁忽然响起温和的声音:“其实我也想知道,那天我问的话,为什么会让你突然离开?”
乌云珠的心在我胸腔里莫名地跳动了两下。我稳了稳情绪才能抬头平静地对上越王深邃温和的眼睛:“您现在不是知道了吗?因为我是桃九。”
我终究不能面对着他的眼睛说瞎话,佯装自然地低头轻轻擦拭着吉尔佩的泪水:“我不是什么游医。我是曌国女皇被放逐的夫郎桃莫颜抱养的孩子。”
吉尔佩茫然地看着我。我笑了笑,干脆蹲下身面对他,认真地给他解释:“你父王的确问了我一些问题。他问我我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他问这个问的很对,完全没有赶我走的意思。但是我因为隐瞒了你们,所以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就是这样。”
吉尔佩眨巴着眼睛问:“那你跟我们有关系吗?”
心脏在我胸腔里鼓荡,我一时难以作答,含混道:“我的父亲曾经是你姑姑的夫郎,如果我不是抱养的孩子,勉强有一点点能算是你的哥哥。但既然我是个抱养的,而父亲收养我时也已经获罪流放,那么自然就不能算作是……”
“哥哥!”吉尔佩打断我的话大声叫道,“我认你是我的哥哥!”
我愣了一愣,情绪忽地失控,伸手推开他,站起身来,背过身子冷声道:“我不是你的哥哥!你听不懂人话吗?你是曌皇的亲侄儿,而她放逐了我的父亲、下令杀我、至今还在围困我的城池!我跟你,永远不会是兄弟!”
吉尔佩扑过来还要抱我,被我狠狠推开。小狼崽子摔倒在地上,但一根筋地犯倔,红着眼睛还要往我身上扑,王妃皱眉一偏头,身后的一个武士立刻出来把吉尔佩拦腰抱了回去。
吉尔佩大哭大闹:“放开我!我就认他是我哥哥!我就要这个哥哥!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武士抱着哭闹的孩子离开了军帐。听着他的哭声渐远,我胸腔里怦怦跳动的心才渐渐缓了下来。一抬头,却见王妃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王爷身边,来到了我的面前,语气温柔地道:“孩子,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句话又刺又烫,我一时竟不能直视她月亮般皎洁的面容。之前运筹帷幄时打算好的利用这一家人的影响力为自己脱困的想法此时再难启齿,我退后一步转过身:“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劳王妃垂问。”
王妃摇了摇头:“我不是曌国的女皇,我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弯弯道道。我只是心疼我的吉尔佩,并且对你这孩子这些奇怪的做法想不明白。”
她上前两步再次来到我的面前:“昨天我们突然接到来路不明的消息,说我们要找的游医就关押在霍飞的军营里。王爷立即跟霍飞对接了消息,霍将军也很诧异。他的军营里只关押了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就是你。但你的身份却是那样特殊。”
王妃微微蹙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我:“难道那封信不是你安排人送给我们的吗?你送这样的信,难道不是想让我们救你吗?我们来了,你为什么又这么说?”
我再次无言以对,侧开半步扭头躲开她的目光,半晌才强做漠然地道:“也许我只是听说了吉尔佩在找我,所以给他一个答案;也许我的确是想过你们救我,但此时却又不想了;更也许那只是无聊的人随便写的一封信,谁知道呢?”
我多么希望王妃放过我不要再问了。可是仿佛老天就是要跟我过不去,眼角的余光中王妃又一次来到了我的面前:“好,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明白:你说你跟我们没关系,可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你为什么对吉尔佩教导得那样真心?”
我猛退三步拂袖道:“王妃谬赞了!在下对世子下手狠辣、出口无情,从未有过真心!”
王妃还要过来,被越王拽住:“不要再逼他!”
一句话几乎逼出我的泪意,我下意识地看过去,正对上越王慈悲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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