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气鼓鼓地吃起了饭来。
越王妃愣愣地看着女儿,一颗喜悦的泪咕噜噜滚下了脸庞:“好!乌云珠说得真好!是阿妈不对,阿妈只想着乌云珠走了阿妈没了女儿,竟忘了乌云珠去了必拓就多了妹妹!乌云珠是天下最好的女儿,一定会是你哥哥最喜欢的好妹妹!”
越王妃越说越是哽咽,终是自己受不了情绪的激动,站起来捂着脸冲了出去。越王立刻追了出去。倒是始作俑者慢条斯理地换了只大碗把自己的饭菜都拨进去,有点费力地端着大碗,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边吃摇头晃脑地往自己的泥水阵地去。
吃完饭随手把空碗筷往一边一放,乌云珠兴致勃勃地继续捣鼓自己的泥巴,见四下无人,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嘀嘀咕咕:“这么好的日子,天蓝地绿、牧马放歌,不好好珍惜每一日,不知道纠结些什么!该来的既然挡不住,挡它作甚!没得白费力气,不如在能做的事情上多下功夫。”
随手把一团特别胶质的泥巴捏成了一个瓦罐形状,搁在太阳底下的石头上晒着,又揉搓起一团暗蓝色的泥来:“我是谁又怎样?不就还是个我!我要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还不吓死阿爸了!切!”
将手里暗蓝色的泥巴捏成一个碗状,坏心眼地左右看看没人,托在手里高高扬起,碗口朝下用力往地上一摔!
“嘭!”的一声,泥炮爆炸溅起一大片泥花,动静不比炮竹差!
乌云珠嘿嘿嘿得意地笑了!
几天后的夜里,王帐里来了一批披着黑斗篷的客人。
乌云珠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些动静,翻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脖子一缩又睡了过去。可不一会儿,一种异样感忽然靠近,她莫名就惊醒了过来,噌地突然坐了起来:“谁!”
往常她的帐子外面都有侍卫值夜守护,她一叫,肯定有人冲进来守护。可今次,竟然没有。
瞪大眼瞧着眼前披着黑斗篷正一手掀着床帐,一动不动惊吓地看着自己的美貌女子,乌云珠卡壳了!
她今日照常穿着一身宽松可爱的白色细棉布寝衣,头发散着,小脸睡得懵懂,本就漂亮得紧,如今愣愣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就分外惹人怜爱。
盯着她不错眼珠的那女人长得和阿爸很像,也是一身贵气,不过她漂亮得不像话,而且脑子好像有点儿不好使!
你要是刺客,你倒是掏刀子啊!你要是走错了门,你倒是问路啊!现在这副样子,是个什么鬼!
一只男子的手从身后轻轻地搭在了女人的肩上,安抚地拍了拍。女人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赶忙让开,露出身后的越王来。
越王温和地弯腰冲乌云珠伸出双手:“乌云珠,来!”
乌云珠顿时明白了什么,一骨碌爬起来冲进了阿爸的怀里,却忍着不去看旁边眼巴巴的女人,只搂着阿爸的脖子问:“阿妈呢?”
她不要背着阿妈见这个姑姑。她是那个姑姑吧?阿妈如果知道,会伤心的。
越王岂能不明白这个聪慧异常的女儿在想什么,抱着她拍了拍后背安抚地解释:“阿妈身子重,晚上不好起来,说她就不过来了。”
原来是阿妈默认让她见姑姑的啊!乌云珠这才扭头看了一眼一旁含泪含笑、似乎又有些胆怯的女人,望着阿爸一脸明晃晃的求解释。
越王扶着她站在床边,伸手温柔地笼着她睡乱了的头发:“这是姑姑。乌云珠乖,给姑姑问个好。”
果然是姑姑!堂堂曌皇亲自漏夜来访,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就打定了主意,站在床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恍若惊喜地道:“姑姑好!姑姑是来接乌云珠去跟哥哥在一起的吗?”
幻青琼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她是忍不住亲自来看她,也想要这次来就把女儿接走,但却不是以姑侄的关系,回去以后也没打算让她和必拓在一起。
她的女儿就是曌国的皇储,必然是要入住东宫,怎么可能去跟一个质子在一起!
即使必拓是哥哥的长子,她暗地里诸多照应,但若堂堂太女要入住质子府,那可是绝对不行!
她这里一犹豫,就见小姑娘的脸顿时就变了。初初不过是垮了下来,转眼就冷漠地转了脸,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只抱着越王的脖子冷静干脆地道:“阿爸,姑姑根本就不疼我,我不要做她的女儿!”
这一下子戳得幻青琼何其心痛!她顿时忍不住上前辩解:“小蓝……”
“我不记得什么纳兰蓝!”小小的姑娘面如冰露,毫不动容地打断她的话,“让我跟你去曌国可以,但我要以现在的身份去,去了以后跟哥哥在一起!而且你必须发誓,在我不想做你的女儿的时候,你不能强迫我!”
幻青琼脸上的血色刹时便褪了个干净,早前期待满满的欢喜犹如被人兜头一盆凉水浇下。但此刻面对着从小就没在自己身边长大、又不记得另一半魂魄记忆的孩子,她又能如何?扭头看看哥哥脸上明显的让她暂且忍耐的暗示表情,她也只能强颜欢笑地勉强道:“好,姑姑答应你。”
乌云珠这才笑了,不但终于算是给了幻青琼一个好脸,更是出乎她意料惊喜地,凑过来在她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姑姑真好!”
幻青琼一时心绪复杂,竟不知面对这么一个鬼精灵的女儿,该哭该笑?
幻青越倒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最难解决的问题,没想到女儿三言两语就让妹妹答应了下来。爱怜地抚了抚女儿的头顶,但还是无奈提醒:“你姑姑她身份特殊,不方便大白天出现在草原上,见一见你就要立刻赶回去。不过虽然这次行色匆匆,姑姑还是给你带了礼物,你要不要现在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