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心走出正厅,便看到绿屏一脸焦急的频频看向偏厅处,绿衣则淡定许多,见她出来,福了一福,唤了声“小姐”,乖顺的跟在她身后。
绿屏却是心神不定,待她走到身边了,才吓了一跳,匆匆的福了一福,“小姐。”
“你在看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样子。”
抬头看向偏厅,双门紧闭,隐约能听到里头有低低的对话声,大抵是谁在里头议事。
绿屏有些慌乱,眼神四下扫动,就是不敢与她对上,呐呐道:“婢子只是看到门上的花纹好看,便一时失神了。
偏厅的木门,自记忆中就在那儿了,日日见着,闭着眼睛都能把上头雕刻的花纹临摹出来,又有什么值得去看的?
略微一想,便知道与若姨娘有关,绿屏是若姨娘的人,如今,她的旧主落水小产,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却是连足都没有禁,难怪她心中不安。
霍天心没有拆穿她,却暗暗的下了决定。忠仆不侍二主,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丫头,还是趁早找个机会打发了好,省的留在身边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淡淡的瞧了她一眼,直瞧得绿屏心头发慌,霍天心又把眼神挪开,随口问道:“谁在里头?”
绿屏被她看得心虚,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回答:“回小姐的话,是夫人和陈大夫。”
“陈大夫?”霍天心蹙眉:“哪个陈大夫?”
“就是——”绿屏发现这年幼的小姐是越来越难对付了,每一句话不是很有深意,就是说在点子上,叫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还得战战兢兢。
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才艰难的回答:“就是方才为若姨娘诊治的,第一个大夫。”
“哦。”霍天心了然的点点头,那个大夫,她还有些印象。
救了若姨娘上来之后,就是陈大夫说她落水造成小产的,想来,应该是被她买通了吧。
哪知道时运不济,若姨娘出血不止,还是多亏了梁大夫,她才捡回一条命。这一下,也不知道那陈大夫会不会后悔,为了那点子银子,断送了自己的医途。
这些都是别人的事,与她没有太大关系。若姨娘经过这次,不可能再翻身,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其他人,与她何干?
唇边勾起极浅极淡的笑容,转身便走。那笑容落在绿衣和绿屏的眼里,一个欣慰,一个心惊。
她再不是过去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懂得了亲疏,知道了轻重,所以对于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便凉薄了许多。
人心只有拳头大,哪有那么多慈悲去分给不相干的人,能保护好对自己重要的人,便是成功了。
粉色的身影自廊间逐渐走远,铭凌默默看着那一抹渐行渐远的粉红,心头的憋闷感愈发浓重。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那样成熟冷漠的眼神。
就像经历了沧海桑田,承受了许多的伤痛和无奈,历经人生挫折和起落后,余下的一片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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