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然而话还没说完,看到母亲不赞同的神色,又住了口。
若是可以借着这个名头轻易发落了若姨娘,母亲便不会如此郑重其事的将所有人都遣散出去了吧。
细细思索一番,方才的兴奋之意渐渐平复下来,换上了说不出的沮丧,无精打采道:“母亲,我明白了。”
沈慕秋讶异的挑了挑眉,带上一丝笑意,“你明白什么?”
霍天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沈氏是咱们府中的姨娘,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咱们府里的颜面。若是借着此事发落了她,对将军府和父亲都会有不好的影响,甚至还会影响哥哥的前途,所以这件事,咱们不能提。”
想不到她会这样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沈慕秋赞赏的点点头,又问道:“还有呢?”
还有?
霍天心的酒力还未完全褪去,脑袋里有点混混沌沌的,想了好一会儿,才不太肯定的回答:“还有——她借着小产陷害我的事儿也不能公诸于众,还得想个法子掩饰过去,否则,府中有如此恶毒的姨娘,只怕会令得外人认为父亲无能,母亲无用,对咱们府里的名声,同样会有很大的影响。”
她越说越是沮丧,好不容易逮着了如此好的机会,可以将若姨娘彻底铲除。如今为了维护父母和哥哥的声誉与前途,却是不得不对她轻轻放过,着实叫人不甘。
沈慕秋又如何会猜不到她心中所想,却也不去戳破她,轻声道:“大户人家的后宅便是这样,任何风吹草动都牵涉甚广,必须步步为营,才能维护整个宅院的安宁。”
怜惜的摸摸女儿的头,“心儿,终有一日,你会成为他人妇,同样要面对数不清的后宅纠纷,母亲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很多事情,你要沉下心去听去看,凡事三思而后行,才能好好的保护自己。”
任何一名年少的女子,听长辈提起自己的婚事,都是娇羞的。可她毕竟经历得要多一些,更为在意的是母亲语气中的不舍和无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无论未来的夫婿是谁,也终有要成亲的一天。而今,她已十三,能陪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就只剩下几年了。
蓦然有些心酸,这便是天下父母心吧。辛辛苦苦养大儿女,不求回报,只求儿女幸福,便觉满足了。
“母亲,您担心我以后会过得不好,所以借此机会教我,是吗?”如儿时般窝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偷偷的吸了吸鼻子:“别担心,心儿一定会听母亲的话,多学多看多听,必定不会叫自己受委屈的。”
沈慕秋慈爱的笑笑,没有说话。
养儿一百多,常忧九十九,便是儿女有再大的成就,做父母的也有身为父母的担忧。
只是这些话,不与她说也罢。父母与儿女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她在担心女儿的同时,女儿何尝不也是记挂着她?
母女俩无声的温存了好一会儿,霍天心打起精神,又恢复了小女儿的娇态,吐了吐舌头,“瞧我,在母亲怀里躺得都快睡着了。母亲,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母亲可是要与心儿商量,应该如何处置沈氏?”
既然做出了对不起父亲的事儿,她便不配再为姨娘了,是以,唤她为沈氏也是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