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元冬。”
听到叫唤,一位身着粉色纱裙的女子怯怯的起身,面上有退缩之色,扭扭捏捏的走到条案面前,还未说话,脸就红了一片。
谷雁双神色不变,又拿了一张纸起来,“你可认得上面的字?”
夏元冬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回,回先生的话,元冬认得,二……二……”
二了半日,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上头所书是都邑华夏,东西二京,同样出自千字文。”谷雁双摇摇头,放下纸张道:“下去吧,下一个,徐燕熙。”
“这么快就到我了?”徐燕熙吐了吐舌头,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步走上前去,如男子般作了个揖,笑眯眯道:“谷先生好,燕熙这厢有礼了。”
夏元冬还在前头,一幅要哭不敢哭的样子,听着周遭低低的哄笑声,红着眼圈儿下去了。
谷雁双瞪了徐燕熙一眼,却很有些无奈的意味,想来是与她早就认识,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随手拿起旁边的纸张,还不待问,徐燕熙便朗声道:“高冠陪辇,驱毂振缨。谷先生,您是不是不想看到燕熙,所以故意挑张笔画如此繁复的字给燕熙念啊?”
心中的想法被猜中,谷雁双暗自翻了个白眼,故作严肃道:“这叠认字纸张,是由其他先生所准备的。徐燕熙,你再如此啰嗦,便自个儿出去罢,莫要带坏了其他学子。”
徐燕熙悄悄吐了吐舌头,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是,先生,燕熙知错。接下来,先生可是要考校燕熙的其他特长?”
她懂得什么,谷雁双心中有数,琴和画都是不行的,她那样跳脱的性子,根本静不下心来学琴学画。下棋倒是各中好手,常常是几位兄长被她打击得溃不成军,从此不愿再摸棋。
幸亏这儿并没有准备棋局,如此一来,她唯一能选的,便只有书了。
“你会什么便选什么吧。”谷雁双心中郁闷,如果可以,她一点儿也不想收下这个学生。
毕竟在还没有创办女学之前,徐燕熙就已经是书院的常客了。她身份贵重,不好太过的罪,于是常常把书院弄得鸡飞狗跳的,大部分先生见着她都觉得头疼。
徐燕熙嘻嘻一笑,“如此,我便借用一首词吧。”
反正只是基本的考校,只要不是太糟糕,怎么也能打混过去。
小丫头赶紧在条案上铺了宣纸,她随手挽起袖口,提笔在纸上飞龙凤舞写了长长一段: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澹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爰啾啾兮穴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