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母亲来到贫民区,租下了一间仅能摆下一铺床的木屋子,从此过上了为母亲求医的生活。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想要靠自己活下去,还要赚取母亲求医问药的费用,是很不容易的。
她几乎走遍了整个京城,听说在茶馆做歌姬能赚多一些银子,便咬咬牙放下脸面来了。
她别无选择。
因着从小学看过许多书,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身上更有大家小姐的气质,点她的客人几多。几乎每一天,时间都排得满满得,渐渐的,她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也有了挑选客人的权利。
不再窘迫的生活,使得母亲的病慢慢有了好转,虽然行动还不利索,却也能走上几步,也能说话了。
在茶馆的这三年里,有不少富家公子和乡绅富豪都对她表示出极大的兴趣,承诺可以给她衣食无忧的舒适生活。
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娶她。
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她的母亲。
看着姐妹们一个个的为人妇,一开始,她也是有些期待的。
但是期待渐渐冷却后,便平静无波了。
那么多年来,她已是看明白了一件事。以色事人,色衰爱弛啊。
只因为看了她几眼,便被她美色所迷倒的男子,以后亦会被其他的美色所迷。
她的美,是不可能持续一辈子的。
为人妾室,受尽委屈不说,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能照料。便是天天燕窝海参的供着,又怎么样呢?
到最后,不还是在主母的威严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讨生活吗?
梦芝拒绝了所有的人,就这样几年如一日的在茶馆里做着歌姬,无人问话,她便不开口,只踏踏实实的安守本分。
穷追猛打之人,亦是有的。她也不再是过去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也学会的巧妙的避开,或是接着身份更高客人的权势推诿过去。
到后来,她肯伺候的客人便只剩十数个了。除了一些身份高贵,不能轻易得罪的外,大多都是温文儒雅之客,不曾强迫她做过什么的人。
霍平便是其中之一,因为,他的话永远不多,从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霍平也正是欣赏她的傲骨,才每次都点了她伺候。
却不想,她会渐渐的对他产生了情愫。
听梦芝说出这句话后,霍平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的。不过那时候他与素馨尚无发生任何事情,只淡淡的表示自己没有成婚的打算,便应付过去了。
梦芝没有强求,亦一如既往的绝不多言。唯一只说了一句话,若他哪日改变了主意,是否能考虑她。
霍平不置可否,依然每个月有那么一两日到茶馆喝茶,梦芝也依然除了沏茶说书唱曲儿之外,并不多说一句话。
这样的淡然相处,一直持续到霍平与素馨成婚。
虽然不曾给过梦芝什么承诺,可霍平知道,她一直在等他。他认为自己很有必要与她说清楚,免得拖累了她。
可是那次去到茶馆后,梦芝第一次避而不见,只请人送上了一张纸条。
“你既无心,不见也罢。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