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我当时爱上的,不过是我为自己制造的一个幻影罢了。我一直奇怪,不,是懊恼,为什么我竟然被这样的货色给骗了。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欺骗了我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玛丽没有说什么。她知道,阿妮珂也并不需要她说些什么。
两人一先一后回到舞厅里;才迈进柱子中间,她就愣住了。
室内小乐队的多重奏暂停了,现在只有一位女性在唱歌,伴奏的是一把小提琴。但这熟悉的曲调……
她差点想跟着唱“一闪一闪亮晶晶”!
不过仔细一听,歌词不一样(那当然),不是lestar。
女歌手和提琴手被围在好几个客人中间,看不清楚;人群中也有郎巴尔夫人。她微笑着转过身,朝玛丽走过来。
“差点以为你赶不上听这首歌了。这是我特意请他们表演的。”
“别告诉我你把曲子写出来然后自己填词?”
“当然不是,”郎巴尔笑出声,“这本来就是欧洲民谣,叫《ah,vousdirais-je,maman》(啊,妈妈我告诉您),作者不详,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国家流传开的。是一首爱情歌曲呢。”
仔细一听,还真是——“自从我看见silvandre,眼神柔和地看着我,心中每时每刻都在问,没有爱情如何生存”。好吧。
“对了,这位为我们即兴演奏小提琴的客人,”郎巴尔眨眨眼,“你一定要见一见,不然肯定会后悔。”
“谁这么重要?”
“不是你想的那个方面,”见她一脸正经,郎巴尔笑起来,“是莫扎特呀!”
“他也是这个时代的人?那是真的要见见了。”
不怪玛丽吃惊。莫扎特这时候是欧洲闻名的音乐小神童,但主要是在上流社会;而玛丽在宫廷待的时间实在短了些。
“这几年他一直随父亲在欧洲巡演,这次是准备结束回萨尔茨堡。”
“我记得他后来过得不是很好?而且年纪不大就死了?”
“嗯,他们家受雇于萨尔茨堡大主教,但大主教对他很不友好。1778年他来巴黎谋生,结果无人赏识,四处碰壁,只好又回到萨尔茨堡,后来又因为不堪忍受而他辞职,四处谋生,债台高筑……他比你小一岁,但比你早死两年。所以,咳。”
郎巴尔的心思简直就写在脸上。
“你想到时候赞助他?”以她的财力,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想现在就赞助他,免了以后那些变故。”
“那就去告诉他嘛。”
“已经告诉了。他拒绝了。作为对我的诚意的回报,他送我一首小星星。”
“……”
“我没说吗?他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简直是个麻烦制造者。以他的才华,到处都有工作机会。当个乐手,拉拉手提琴、弹弹钢琴或者管风琴都行,要不做音乐教师,教教贵族家的小孩。”
“呃,这听起来真不像是一代音乐巨匠的工作。”
“是呀,我俩都知道他注定不凡,他自己也知道,可是世人都不知道,只会觉得他傲气难容。他就是不肯屈就平凡的工作。”
“所以现在在他眼里,你跟那些不懂他的天才之处的跟风贵族没什么两样?”
郎巴尔点头。
“所以你想让我试试看?”
郎巴尔冲她眨眨眼:“你是法兰西未来的王后,就算这个头衔不能改变他的主意,说不定能改变他父亲的呢?更何况——你和他说不定有过婚约呢。”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