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一年准备,可能还不够。原因恐怕也不只是天灾,还有*。我早该注意到的——虽然有专卖局调控,巴黎面包价格还是每年都有小幅度上涨,这明明是最明显的信号了。”
“就算提早注意到,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呀。别忘了路易十五才刚去世半年。”
“现在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你还可以……”
郎巴尔欲言又止。玛丽从她同样颜色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轻轻摇头。
“就算我找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像是神棍的理由告诉路易,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让他相信我不是在胡言乱语?”
郎巴尔握住玛丽的手:“听着,你得知道,有时候一个人相信另一个人,是不需要证据的。”
沉默良久。
“还是先试试我自己的方法吧。”
杜巴利夫人还住在小特里亚农宫的时候,泰雷神父没少来过。
这是在新王登基之后,他第一次重访故地。迎来新主人的宫殿进行了小规模翻修,但大体没有变化。
王后在八角凉亭边接见了他。他得承认,在春天里一个晴朗的天气,在一片修剪得整齐干净的草地上闲坐、品茶,是相当惬意的享受。
但王后当然不是找他闲聊的。
即便艾吉永亲口说出来,泰雷还是不太敢相信。在此之前,王后从来没有明确地为哪一个政治话题发言过,即便众人都知道舒瓦瑟尔与王后之间若即若离的同盟关系。难道王后第一次开口,就要站在曾经的对手旁边?
“阁下为法兰西服务了快五年吧。”
这是“你做得够久了该滚蛋了”还是“你劳苦功高我不会舍弃你”?泰雷知道这个时候想这个有些无稽。
“听说为了服务先王,阁下还耽误了在教会中的职务。”
严格来说泰雷不是“神父”。他皈依了,但没有教职。
泰雷起身,对王室表了一番忠心;心里不禁嘀咕:王后这是想说什么?
“原本阁下履行职务的同时,寻一些私人利益也无可厚非,”玛丽忽然收敛了笑意,“但如果太超过了,可不行。”
泰雷一咬牙:“陛下指的是什么事?”
“或许你还不知道,昨天我在凡尔赛镇见了两位客人。一位叫索兰,一位叫杜梅克。我想这两个名字你应该相当熟悉?”
“……是的。他们是当初经过先王许可的可靠忠实的商人,是专卖局的合作伙伴。专卖局调度粮食的指标,都是发到他们手上的,他们从中抽取2%的佣金。”
“的确,可靠忠实,很好说话;无论我问什么,他们都乐于坦诚回答。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比如说,我问他们,当初你是怎么选择合作商人的,你猜他们怎么回答?”
“……陛下,我承认,在将专卖局的事委托他们之前,我就与他们是朋友了。但正是因为我熟识他们,才能够确定他们能勤勤恳恳地为王国服务。”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暗中送你答谢的股份了?”
凉意顿时把泰雷浇了个通透。那两个人居然连这种事都说出来?不,他了解他们。他们不是这种不知轻重的人——恐怕王后使了什么手段,让他们不得不说。
他弹簧一样站起来:“这、这……我事先并不知情……”
“好了,不必找借口了。我刚刚就说过了,寻一些私人利益无可厚非。你先坐下。喝茶。”
谁还能有心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