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是全国最富裕的地方,而凡尔赛更是全欧洲最美丽豪华的宫殿。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凡尔赛宫,我绝不会意外。”
“骏马身边总是围绕着吸血的蚊虫;这些人虽然不是骏马,但总有一些蚊蝇会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杜尔阁辩解说,“他们引起了骚乱,扰乱了治安,这毫无疑问是犯罪;但不应该将吸附在队伍中的流氓地痞干的事将他们本身混为一谈。”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莫尔帕面色不悦地指出,“结果来看都是造反。”
他们争了一整个小时,最后几乎是面红耳赤。路易听得头昏脑涨,宣布会议解散,逃一般地返回自己的房间。临走之前,国务秘书弗里利埃小心地问:“那么该采取什么对策呢?”
“问你们自己去!”路易气不打一处来,“替国王出谋划策难道不是你们的指责?”
他在房间里生了一会儿闷气,叫来一个男仆,询问王后在不在。得到的回复是不在。
心头的火砰一声爆燃。他猛地起身:“去王后房间。她不回来,我就在那儿等她回来!”
在日落前,他的妻子匆匆返回。她皱着眉走进房间——在走下马车的时候,已经有人将国王的行动报告了她。
“您怎么在这儿?”
“当我想要见我的妻子的时候,难道不该来这里?”他还想发火,注意力被她裙边的泥渍吸引了;在宫廷之中,这种失礼之举难以想象,“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玛丽翻了翻外裙遮掩过去,“请允许我先更衣。”
“等等……先告诉我怎么回事。”他开始想象马匹受惊或者马车坏了,她不得不步行回来;或者更糟糕的情况,比如那些歇斯底里的暴民袭击惊扰她的车驾。
玛丽疲惫地叹口气,挺直背部:“真的没什么大事。我刚刚从试验田回来。”
“试验田?”
“就在凡尔赛镇附近,是我赞助的一项研究。农学家在那儿研究美洲带来的那些植物,马铃薯、玉米、辣椒之类的;不过最主要的是马铃薯。领头人是安托万·帕门蒂尔。”
路易歪头想了一会儿:“我似乎见过这个名字。”
“三年前他的一篇关于马铃薯栽种的论文获得过一些影响,包括贝桑松科学院的奖金。”
“对,你跟我提过——在我们关系还……还好的时候。”
“……他一直主张应该在国内推广马铃薯种植。后来我拨给他50亚尔邦的地,让他继续培育马铃薯。在普鲁士,马铃薯已经是相当常见的作物了。它的亩产量比小麦或大麦都高得多,对气候、土地的要求也不高,可以整片种植,也可以利用不种植麦子的零星土地。更重要的是,经过优选优育之后,它的生长周期只有三、四个月左右。帕门蒂尔明天将会带着它的样株求见您,并请您出面推广马铃薯的种植。”
她望着哑口无言的路易——马铃薯为应付眼下局面提供了怎样的契机,而玛丽是出于什么理由不惜亲自下田,他已经完全清楚。
“我希望这不属于我不应该做的范围。”玛丽说完,在侍女的簇拥下走进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