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并不愚蠢;他们只是为了某种意图装傻。
三十多年以远离朝政为掩护、实则无时不刻不在关心宫廷斗争的奥尔良公爵深知这个道理。
他先是拜访了海军大臣艾吉永——两人有过“合作”的经历,虽然结果是无疾而终,但也称得上是颇有“旧谊”。
接着,又透过一个门生,联络上了战争大臣(实际上就是陆军大臣)穆伊。
沙特尔公爵对父亲忽然找回已经交给他的人脉既吃惊又疑惑,担心父亲准备要回他的势力;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一周后,在议政会上,艾吉永和穆伊忽然表态,向国王列举了出兵新大陆的种种好处。杜尔阁的反对最为强烈:他深知现在的财政状况根本负担不起。
“欠债可以慢慢还,或者加税,或者发行战争劵,总有弥补的办法;狠狠削弱英国的这么好的机会失去了,就很难再有了。”艾吉永反驳。
首相的态度不偏不倚,国务秘书和掌玺大臣则偏向谨慎。一时间,主战派和反战派像是势均力敌;路易陷入左右为难的状况。
玛丽坐在他身旁,看着声音极大的主战派,心中暗自冷笑。
道理真是再简单不过了:不打仗,战争部和海军部靠什么升官发财?
他们未必没有考虑过可能给财政带来的负担,未必没有想过加税和战争券的隐患;他们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拿放大镜去看派兵的好处,拿磨砂玻璃去看坏处;这种双重标准有时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来自后世,得知历史的发展方向,玛丽也未必能够准确权衡其中利弊。
“舒瓦瑟尔,你说呢?”路易发现他的外交大臣还没有表态过。
真正组织过大型战争,舒瓦瑟尔的意见有很大参考意义。
玛丽盯着他。
“是否还应该将和英国的外交关系考虑在内?”老臣不紧不慢地说,“如果英国不惜全面宣战,向法国本土发动攻击呢?”
艾吉永吃了一惊,连忙反对:“英国不可能这么做。如果他们在欧洲发动战争,面临的形势就复杂多了,很可能将整个欧洲都拖入战火。他们不敢。他们最多只会以宣战为要挟,阻止法国派兵。”
他说的是事实。在国家林立的欧洲,两国一旦开打,且不说的各自的传统盟友,其他国家也可能出于各种考虑各自站队,演变成全欧洲大战——三十年战争和奥地利继承战争均是如此。原历史中,英国最终也没有在欧洲发动战争。
“那只是艾吉永阁下单方面的揣测而已,”舒瓦瑟尔背着手,好像在教导学生,“英国的最终目标是消灭新大陆的叛军;如果他们攻击法国本土,目的就不是战胜我们,而是骚扰我们,让我们腾不开手。
“不要忘了英国和法国的地理位置。英吉利海峡是他们的天然屏障;法国则处在交通便利的陆地上。英国和他的盟友可以轻易以法国为战场,我国和我们的盟友却很难以英国为战场。法国的农田和城市被践踏,而英国本土却可以远离战火。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攻打法国,成本比法国小得多,成功的几率也高得多。”
穆伊说:“舒瓦瑟尔公爵说的只是对英国最有利的揣测而已。一旦开战,影响战争结走向的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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