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要依赖我多一些,在连打两个哈欠之后她爬到了我的腿上咕哝着说:“Susan,我想睡觉。”我让她横躺过来用臂弯枕着她的头,只稍微晃动了几下她就安然睡过去了。
“她一直都这么好哄吗?”
听见莫向北打破沉寂我没立刻回答,轻拍着怀中的小人让她睡得再熟一些后才将她轻放在床内,再盖上被子。径自转身走出病房,无需多言也知道他会跟出来,但我在门外站了几秒不见有脚步声,朝内而看时刚好看到他弯下的腰直起来。心头划过异样,他刚刚是低头亲了一下小芒果的额头吗?
等他从房内走出来时我欲伸手去关门,却被他拦住:“万一她醒了喊我们听不到。”
我没坚持,缩回了手靠在墙上。我这间专属病房等同于是休息室,专门设在无病患区域的,所以走廊里如果不是K他们过来的话基本上不会有人。
“小芒果睡觉打小就很乖,除非是有触中了她的点,基本上不会哭闹的。”算是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好不好哄”这个定义其实无从归类,我宁愿小芒果能够像正常的小孩一般哭哭闹闹,而不是常常沉默在某一瞬间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尖叫。
他没有见过那种画面,无从描述也感受不来,只有当真的亲身经历了才体会那其中揪心裂缝的撕疼。所以我不想来跟他讲述这些,既然正好有这个机会那便把一些事摊开了讲。
“对小芒果你有什么想法和安排吗?”
在我询问出声时他就侧头看向了我,眼神幽然难辨,但我并不想与他对视,只将目光轻轻垂落在脚尖处安静等待他的答案。良久,他终于开口:“苏苏,你想说什么直白一点,让我能确切明了你的意思。”
“我父母还不算到年迈无依的地步,身体也一直都很硬朗,应该能够相互扶持至少二十年,所以我不担心,而且他们也不能算作是你的责任。但小芒果还小,你对她至少有一半的责任要来肩负,我希望是她能继续留在这边生活,因为熟悉的环境对她而言是安全的,还有我爸妈和K可以照应,但这也要切合你的实际情况。你的事业重心都在国内,如果真要把她带回国内的话,请务必说服K与你同行,让他带着她适应了陌生的环境之后才放手。”
忽见身旁脚步移动,他来到了我的正前方,并且一个锁步将我圈在他与墙壁之间。我无可避免地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其中清冷寒冽,听见他说:“苏苏,你给我讲这些是什么意思?”我平静而回:“说好听是建议,难听一些,是遗言。”
“胡说八道什么!”他几乎是目眦欲裂地瞪着我怒喝,又用掌扶住我的头使我完全靠在墙上,眸光逼视着我一字一句地道:“苏苏,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允许,你听见吗我不允许,那个手术我不同意你做。你脑袋里的这个结是因我而生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帮你破解,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东西。”
“我很理智。”此时的我确实很理智,没有一点赌气的成份,反而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是他。轻声叹息:“莫向北,你纵横数据场那么多年应该明白一件事。”
“什么?”
“收益与风险并存。”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势必不会走这动手术切除的最后一步,固然这可能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但它的风险也是可想而知。诚如K所言,至今为止脑瘤手术的成功率并不高,最主要的是它还会有复发的可能性。而我的情况又比较特殊,它不属于是癌细胞的扩散造成堵塞形成的瘤,它是精神层次里受到那道指令的压迫而产生郁结。所以手术的成功率会更低,就连K都不敢保证一旦切除了这根脑神经的结点,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见莫向北冷笑出声:“我能走上这条道靠的不是投机而是天赋,收益与风险并存在我这根本就不存在,只要被我选中的线必然是零风险。”
说着他将脸抵进,气息呼在我脸上,四目相对里语声变缓:“苏苏,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找到一种方式将所有的危险可能都撇除。”
他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已经是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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