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要回房的步伐陡然一僵,回过头,脸色沉白,面颊上阵阵刺麻的感觉如同被人甩了一巴掌。
这种情况下的这句话,无疑是将她扫地出门,驱逐出境,她再怎么心大也感到无地自容。
沈晴晴石化般站在原地,细软指尖微微颤抖,一双水眸伤心地溢满液体,盯着冷漠上楼的笔挺身影。
今天太晚了,明天你就搬走吧……
这句话还不断在脑海中回荡,一遍一遍,一点一滴,加深胸口的疼痛。
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就这样铩羽而归了。
沈晴晴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遍都没能睡着,虽说两人相识不久,可她对韩政涛的感觉好似一下子就到了浓烈不能断的程度,每天只要看着他的脸,尽管多数时候他都是高冷严肃的样子,可她还是觉得好心动好喜欢,可过了今晚……连想看到他的脸都不可能了。
又翻个身,沈晴晴还是无法入眠,整个人被烦乱沉郁占据,又想到还欠他两千万呢,怎么偿还?
既然要断绝来往,她也不想再欠着人情,可是两千万她去哪里借?
就算娇娇跟一凡可以帮她,但也凑不齐两千万啊!
沈晴晴抓狂地坐起身,揉着头发。
掀被下床,开门出去,她跟个小疯子似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数羊,然而数到一千多只越发暴躁了。
步伐顿住,她抬眸,看到了客厅酒柜,继而眸光微微一亮。
喝点酒吧,喝点酒头昏昏的,就好入睡了--
打来酒柜,她随意拿了一瓶白酒下来,在厨房里折腾了好久才打开瓶盖。
没找到酒杯,她直接用碗倒了小半瓶出来,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她畏缩地皱了皱眉,然而还是端起碗,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烧灼感从口腔舌尖一直到达胃部,整个食管都像被硫酸腐蚀烫伤了一般,沈晴晴痛苦的整个人都蹦起来,赶紧灌了杯白开水下肚。
也不是头一回喝酒,只是第一回喝白的,而且喝的这么猛……
痛过之后,酒香慢慢在味蕾回荡,沈晴晴又觉得……口感还不错。
所谓借酒消愁,她自暴自弃地想着一醉方休,借此悼念自己悲哀的初恋凋零,如果……单恋也叫初恋的话。
*
楼上,韩政涛在听到客厅里传来第一道声音时就惊醒了。
出身特战队的他,即便是在睡眠中也保持着警觉,眼眸豁然睁开,他微微皱眉,努力辨别楼下的声响。
原以为是那丫头起来喝水之类的,折腾一会儿肯定就继续回去睡了,可不想,叮叮咚咚的声音一直没完没了。
他翻个身,再度闭眼,不想去管。
可感觉半个小时都过去了,还隐约有瓷器碰撞的声音传来,又有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
到底搞什么!
韩政涛再也按捺不住了,最后一晚还要折腾,难不成是那话伤了她的自尊心要连夜离开?
这么一想,男人眉眼越发不悦。
倒不是不想她走,只是大半夜的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万一路上又遇到危险怎么办?
下了楼,客厅里没人,厨房里亮着灯。
韩政涛脸色沉了几分,默默走向厨房。
映入眼帘的画面,叫他浓眉越发紧蹙,眸底光芒更是隐隐散发着寒戾。
那小丫头,刚成年的小丫头,居然坐在厨房的料理台前,一个碗,一瓶酒,独自喝着。
“你在做什么?”深夜寂寥的空间,陡然传来冰冷阴郁的声音,座椅上的女孩儿被吓得“啊”一声尖叫,椅子打滑她本能地去抓料理台,不想把碗捞了下来。
“啪--”
“硿咚!”
“啊--”
厨房门口的韩政涛,眼眸一凛,疾风般冲上去,可还是没能扶住连人带椅子一起重重摔在地板上的小丫头。
大概是被摔清醒了,女孩儿回头看向门口,见男人阴翳森森地疾步冲进来,还以为他又要教训自己了,忙不迭地就要爬起来,“叔,叔叔,我--”
可是手掌按下去,正好摁在一片破碗碎片上,又是一声凄凉痛呼,“啊,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