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你竟然会想杀我。”
他以为,再如何,她心里也还是会有他一席之地的。可是,现在看来,也仅仅是他以为罢了。
潋滟皱着眉头笑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眼角却有泪落下来。
“娘娘已经如此狠心,臣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对不对?”他自言自语似的,将她抱了起来。
“太傅!您不要这样对娘娘!”含笑哭得双眼通红,拦在韩朔前头跪下,磕头道:“娘娘她一直念着您的啊,多少次奴婢守夜的时候,娘娘梦里都会喊您的名字,娘娘心里是有您的啊!”
韩朔脚步一顿。
怀里的人已经昏了过去,像是终于坚持不住了,手和头都无力地低垂着。
可是即便是昏过去了,她的头,也不是落在他胸前的,而是往外垂着,像是想逃,哪怕摔在地上也在所不惜。
心里有他?韩子狐冷笑一声,踢开含笑就往外走。
“太傅!”含笑跪着爬了几步,却终究是追不上,只能看着韩朔将娘娘抱出了沉香宫。
“休语!”她慌了,回头去将地上的休语扶起来。休语捂着心口吐了两口血,扯着她的袖子道:“快去找皇上啊,只有…只有皇上还能救娘娘了!”
含笑眼神闪了闪,犹豫了一番,还是先将休语扶到她的房里躺着,叹息道:“我先去给你叫个医女,然后让人去禀告皇上。”
休语强撑着身子瞪她:“还叫什么医女?娘娘被太傅带走,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定然是要先救娘娘啊!”
含笑咬着手摇头:“不…皇上知道娘娘和太傅的事情,该怎么办?”
休语一愣,接着沉默。
没有人能救娘娘了么?仔细想了一圈,休语绝望地发现,当真没有一个人可以救娘娘。娘娘救得下她们的性命,也救得下万千灾民,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能救得回她。
韩朔一身煞气地往外走,路上的宫人看见他都是垂头避开,没一人敢多说一句。宋渝在后宫门口备了马车,看见潋滟这幅样子被带出来,也是惊异莫名。
太傅,怎么会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韩朔一句话也没说,上了马车,车夫便挥鞭出宫,返回韩府。颠簸的车厢里,怀里的女子一直没有醒,他便带着讥诮瞧着手里那枚银针,几次想扎进怀里人的身子里,却还是生生停住。
楚潋滟,你这心,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狠的?他都下不去手,她怎么就一点犹豫也没有地,就要将这针送进他的身体里?他若是死了,这漫漫红尘,她一个人不寂寞么?
也是该给她些教训,才能叫她看清楚,跟他耍手段,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车停在韩府门口,他抱着人下去,看着一旁恭敬站着的玄奴道:“让那刺青之人到我房里来。”
“是。”
潋滟是被痛醒的,钻心的痛。想叫,嗓子却是干涸的。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有人正温柔地亲吻她的唇。
“娘娘醒得真快,臣很欣慰。”韩朔在她唇上呢喃道:“既然醒了,也就不用多等了。娘娘,您知道么?旁边这位大师,是洛阳有名的刺青师傅,他手艺极好,要什么字,都能刺得极为好看。”
手腕处的痛感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潋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懂韩朔说的是什么。她想笑,可是嘴角抬不起来,只能做唇形,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做着唇形。
你、会、后、悔、的。
韩朔笑得胸腔震动,手指从她的锁骨处划过,轻声道:“臣从来没有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既然做了,哪怕是错的,臣也觉得无悔。”
是么?潋滟在心里笑了,但愿他这次也不会后悔,好让她彻底死了心,不要再对这人抱有一丝一毫的期盼。
“刺什么字好呢?”韩朔看着她的锁骨,微微眯眼。
“就刺‘子狐’二字好了。”
潋滟身子一抖,咬着嘴唇让自己清醒一点,颤声道:“你无耻!”
刺上他的字,便和一件东西无异。她才不要属于这禽兽!
“臣无耻惯了。”韩朔皮笑肉不笑地朝旁边的刺青师傅示意,后者恭敬地蒙上眼睛,拿着针走到潋滟身边。
不——
潋滟想挣扎,却换来手腕处撕心裂肺地疼,疼得她一阵恍惚,跟着便有尖锐的疼痛在肩头上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