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宫中便传来了摄政王主动将兵权交还至皇上的事情。骤听这消息时,赫连尘正在墨阁批公文,身后小厮匆匆跑来,行礼道:“王爷,琪王殿下来访。”话刚落音,便见赫连琪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一脚踏在门槛,推门就喊道:“四哥,这么大的消息,你怎么还在此处坐着?”
赫连琪是个沉不住的性子,虽聪明睿智,却改不过做事冲动的习惯,他一屁股坐下来,还喘着粗气,见桌上摆了一盏冒着热气的茶,咕嘟咕嘟喝下,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随即抱怨道:“这怎么是白水?”他记得赫连尘府中有不少好茶,每一次过来,都要蹭吃蹭喝的。
“殿下,最近王爷的身子不好,冷小娘子特地嘱咐了,王爷不能喝茶。殿下要是想喝的话,奴才为殿下上一杯?”赫连尘身旁的王管家,本在禀报府中事务,见此回禀道。
冷小娘子?!赫连琪愣了半天,这才想起上一次在府中遇见的那个古怪的女孩。哦哦哦,原来她姓冷啊,难怪难怪,与她那冰冰冷冷不近人情的性子到有些相像。随即挥挥手:“不用不用,四哥喝什么,本殿就喝什么。”颇有几分自家人的意味。
赫连尘拿过茶杯,又抬手倒了一杯,白浓的雾气在空中上升,室内静谧而淡雅,清神香静静地点燃着,他这才缓缓开口:“怎么,是为了摄政王的事?”
“正是如此,四哥,此次可是你出手的?”赫连琪观察着赫连尘的神色,见他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样子,心下有些狐疑。这样大胆的处事作风,并不是像赫连尘以往的风格。
“姑且算吧。”赫连尘淡淡道。
这件事多半是十九做的。
“那现下如何?摄政王没了兵权,太子那边……我们可要有什么动作?”赫连琪显地有些焦急,摄政王失了兵权,却说不定什么时候都会找回来,如今正是他的虚弱期,如果趁此机会拉拢……
“暂且不动。”赫连尘沉声道。
赫连琪皱眉,不解地站起来:“为什么?!现在他……”
“小七。”赫连尘打断了他的话,“你是孤扶持的未来储君,行事怎可如此冲动?”赫连琪低头,看见赫连尘眼中有着一股不可抑制的威严与怒意,他焉了焉,坐下来,没有说话。
虽在众多皇子中,他是备受宠爱的七皇子,他的君位远比四哥要高,但是赫连尘,总是让他有几分胆怯之意。四哥的智慧与谋略,他向来都是远远不及的,他要扶持自己上位,自己也是万分感激,若是……
赫连琪下意识地看了看赫连尘坐着的轮椅,若是四哥的腿无病的话,储君这个位置,现在还不一定是太子的。
“摄政王……即将命不久矣,你去拉拢了,也没有用。”赫连尘继而开口。
“什么?!他要死了?!”赫连琪瞪大眼睛,又似乎认为自己嚷的很大,立刻噤声。
赫连尘轻笑,修长的手指划过了木质轮椅上的粗糙。“昨夜皇帝遇刺,摄政王临时借兵马寻找小世子,听到消息,怕皇帝疑心,赶紧交了兵权上去,皇帝一面是收回兵权,一面,也是在暗中观察,平日里……谁与摄政王亲近。”
赫连琪背后冷汗乍起:若他真的冲动去拉拢的话,那父皇他………
赫连尘心中却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虽是收回了兵权,但毕竟是亲弟弟,又有太后临终的嘱咐,这兵权过些时日,还是极有可能被皇上换回的。总的来讲,并没有什么用。她费尽心思刺杀皇帝,让皇帝起疑,究竟是要做什么?还是她的目的,本身就是要暂时收回兵权?再者,皇帝虽疑心重,思想却不会轻易的被其他人左右,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赫连尘皱眉,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个念头,难不成,那个关键时刻为皇帝挡箭的宠妃,也是她的人?赫连尘迅速掩下了眼中的思绪。
………
落花阁。
“姑娘。”
绣着百鸟争鸣的屏风后,沉香静燃,楠木雕的白玉床上,浅眠的小娃睁开了眼睛。十九一唤就醒,并没有贪睡的性子,她缓直坐起来随口问道:“无澜,是什么时辰了。”
“是正午了。”无澜递上衣服,为十九整理了腰间的束带,“尘王殿下方才派人来说,要过来与娘子用午膳。”她悄然抬眼看了看十九,见她面不改色地理了理衣裳,一记眼神扫归来,心中一惊,顿时低下头,生怕主子又发怒了,半响耳边才听见她淡淡地声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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