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天黑,又只是瞧见个背影,淡淡然的一瞥,谁知道看见的是哪个?
靳月双手环胸,眉眼微垂,指尖轻轻摩挲着自个的下巴,带了几分狡黠之色,“昨天晚上,是哪个?”
明珠指了指边上立着的那个年轻侍卫,“是他们两个,说是去方便的。”
这事,明珠之前就已经查清楚了。
“七皇妃?”沈林皱了皱眉。
靳月一句话也没说,冲着那年轻侍卫勾勾手指。
侍卫行至跟前,毕恭毕敬的朝着靳月行礼,“七皇妃?”
“转个圈我看看!”靳月道。
侍卫转了个圈。
“少夫人,是他吗?”明珠凑近了,低声问。
靳月没说话,两道眉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转身便走了。
“走吧!”明珠望了霜枝一眼。
直到三人行至车前,那侍卫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沈大人,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别我那个心里去就是。”沈林深吸一口气,“咱们这位七皇妃,素来性子活泼,处事都随心,但没什么恶意。”
这意思何其明显,不可造谣生事,背后议论七皇妃,否则“恶意”的就是他了。
“是!”侍卫俯首,未敢多言。
队伍又开始徐徐朝前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虞戍阳站在溪边,瞧着被冻烂在地的蕈菇,眉眼微沉。
“少镖头,怎么了?”镖师问。
虞戍阳起身,“你看这是什么?”
行走江湖之人,对于这种东西还是具备一定的辨识度的,当下拧起了眉头,“这个……”
“昨夜公主亲自到溪边查看,这意味着什么,还不明显吗?”虞戍阳面色微沉,“这是要对她下手?只是这东西,少吃点倒是死不了人的。”
镖师眉心一皱,“公主有孕!”
虞戍阳到底是个壮小伙,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愣怔了半晌也没明白。
“公主有孕,这东西活血化瘀,若是真的被公主误食,后果不堪设想,很容易这孩子就……”镖师到底是成家立业之人,懂得这点玄妙之处。
虞戍阳面色铁青,“这般严重?”
“是!”镖师点头,“刻意为之,公主应该是知道了!”
否则也不会出现在山溪边,公主这般聪慧之人,又是行走江湖多年,怎么可能瞧不出来?不打草惊蛇是对的,应该是在坐待时机。
虞戍阳环顾四周,“大家分散开来,找找看这些东西都长在何处?刻意栽种在这里,用以混淆视听,定然是有成片的这类蕈菇可供采摘。”
要不然这临时起意的,上哪儿找这等东西?
镖师们快速分散开来,竟是在溪对面的山坡下,寻到了一小片这样的东西,但是大朵的都被人踩烂,只是蕈菇这东西,说脆弱也脆弱,说强大也强大,在石块底下还密密麻麻的长了一片。
“隔着一条溪,可见是在这里。”虞戍阳眯了眯眸子。
不远处,有镖师喊了一声,“少镖头,这里!”
密林深处素来没什么人来,所以在这里留下的痕迹,自然不可能是军中之人,所以留在这里的,肯定是侍卫军以外的人。
“这里的脚印,说不定就是那帮人留下的。”虞戍阳双手叉腰,瞧着四周都黑压压的,“再找一找,这些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到底是怎么跟到这儿的?”
镖师快速散开。
在西边的林子后面,有一条山道,留有一些模糊的脚印,这些人应该就是从这条路跟上来的。
“这条路这么偏僻,按理说北澜的人不可能发现,朝廷的人也很难发现,除非两种情况,一种是早已久候多时,一种则是江湖人。”虞戍阳挠挠头,“这要是出了乱子,怎么跟师父交代?”
镖师点了头,“确实如此,那咱们分开来再找一找。”
可能还有别的线索,也不一定!
“这血……”树干处有点血,镖师瞧着虞戍阳,“不简单,像是遇袭了!”
虞戍阳点点头,“还真是说不好,咱们的人还盯着吗?”
“放心,都沿途跟着呢!”镖师回答,“往前走就是清苑县,咱们走镖惯了,天南地北的……哪儿没一两个朋友,昨夜就已经发了消息,这会应该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虞戍阳放了心,若有所思的瞧着树干上的血迹,颜色虽然暗淡了下去,然则……依旧可以判断是新鲜的血迹,也就是说,昨夜在这林子里,应该有过打斗?
可他们,委实半点声音都没听到。
到底是什么人?
虞戍阳不知道的答案,傅九卿却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