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顶一队嬷嬷的见识与用心了;再就是一个小林,二十八九的小伙子,做溥皇贴身警卫五六年了。内有卢奶奶,外有小林,也够了。
小林拎着袋子走进来,银河现出笑意,“都买回来了?”
小林在她蒲团边半跪下,打开纸盒,认真回复,“纸是六合路阳畦斋的,小笔是王兴路……”比她列的单子还要过细!
“谢谢谢谢,”银河高兴地一样样拿出来,
她看了《祖堂集》里写紫藤,忽然来了兴致,想画它。笔纸哪里没好的,最不过,有宫里好?可抵不住什么都是用熟用得好,还是买来常用的笔纸。
“外头有个工头说前日里偶然望见你,认得你,”小林也如实禀告,
银河摸着笔纸的手停下,疑惑看向他,
“他站两天了,我们看了他证件确实是通风工程的负责人,他说转告你,你会见他。”
银河扭头望向外头,眉宇轻蹙,
小林接着说,“不担心,你不想见我们可以……”银河摇摇头,“谢谢请他进来吧。”
是徐群。
银河望着他进来,也知道胡育颜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把他弄进来见她这一面。徐群更是清楚,如今西陵就是“禁地”,进来只蚊子都得甄别!多不容易,见她这一面……
她不说话,徐群自己盘腿坐下,就是忙安慰,小声,“你别着急,我进来看看你就是传个话儿,叫你安心的。”
徐群是抓紧时间说话,警卫就在廊下阶下,看得见人影的,不一会儿,就会有人请他出去。
可,第一眼看到这样的雪银河……徐群还是心狠劲动了下!
女人的美着实是要贵养!
也没见她穿绫罗绸缎,面上也没浓墨重彩,可就是娇艳得不像话!怀了孕的女人难免多愁善感,反倒更添了些仙气儿,到了溥皇手上,雪银河倒似真回到她该有的位置……
徐群话急,却说了许多,意思很明确,育颜叫她安心,他不会再打搅她,过去的都已过去,她和他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主要还叫她放宽心,不要总拘着这里不出门,她性子是关不住的,不要因为顾虑太多,反倒把自己箍出了病……
说得银河泪流,
见警卫动身要走过来,徐群赶紧地低声,“看来我明天就进不来了,你只记得,还像从前一样,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别害怕。无论今后在哪里再见到他,他定不会打搅你,千万记得,别为了躲他伤着自己……”
小林过来时,徐群已经起了身,最后说了句“保重”,离开了。
“没事吧,”小林躬身问,
银河自己抹着泪摇头“没事,他确实是老家人。”又仰头,“没必要跟,跟他说,”小林晓得“他”指溥皇,连忙点头,“陛下有吩咐的,您要见什么人,跟我说,我去给您找来,不担心。”
银河点头又点头,又看向外头,泪不停,抹不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