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淡淡地看了眼静安师太和林玉柔二人,不由得心中生疑。
今日静安师太依旧是一身僧袍,但质料却有了本质的变化,是青色的蜀布。
这种蜀布是西越国的宝贝,做成的衣物轻薄透气,穿在身上十分的轻柔,又不易褶皱。
林乐霜前世与西越国交战的时候,曾见过西越国的王后穿过一种宝衣,水滴在上面打个滚就掉下来了,火也烧不着。
后来,林乐霜才知道,这宝衣是蜀布做的,因其质料难得,只有西越国的皇室才能穿得起,这种布又叫做西贡布。
大兴朝的皇帝也不过是收服了西越国的国王,方能每年得到这布匹不足十匹,静安师太这身宝衣做就的僧袍又是从何而来呢?
林乐霜脸上依旧是目无下尘,冷若冰霜,心里却暗暗地对静安师太又记了一笔,打算等十三叔回来,再好好挖挖这个女人的底。
轻轻地冷哼了一声,林乐霜径直上了林府专用的驷马马车,这马车按照林简的官制,在两边的车壁上涂上了朱漆,车盖用乌木做就,车窗上雕着猛士斗虎图。
丁妈妈、阿茶、阿桂也紧跟着上了车,列在两边坐下后,将帷帘放下。
马车径直就走了。
其他的侍女们分成几组,分别上了后面的几辆青布帷帐的小车,紧跟着还有几辆鼓乐车,成列的吹竽手和鼓手在一起奏乐,响成一片。
这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敌视和不屑。
林玉柔气的跺了跺脚,说:“师太,她……她实在是欺人太甚。”
静安师太却笑着道:“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骂我、骗我,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理会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林玉柔想到今日的赏菊宴上,林乐霜必会不得不垂下方才那高昂的头,不由得就笑了,说:“师太教训的是,柔儿记下了。”
两人和乐融融,一问一答,均有禅意,身边一众小尼姑,也手持念珠,恭声称赞:“师太的训诫,弟子们都记下了。”
林府内的家奴瞧见了,不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奴林大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一群尼姑招摇撞骗,弄的跟真的似的,家主可从未相信过。
林乐霜的车驾到了敬国长公主府的府门外三十丈处,便停下了奏乐声,坐在御者身旁的小僮奴立即跳下马车,拿着请柬递给了站在府门口的侍者。
一身皂衣的荣大走了出来相迎,见车两旁是穿着一身玄色劲服的两名豹奴,骑在马上,身姿矫健,自在地伴在林乐霜的身边,没有一丝不适之感。
荣大更加相信自个的判断,淮阳王的为人他们实在是太清楚了,油瓶倒在一旁都不会扶,只会嫌弃脏了地的人,竟然会送只罕见的梅花金钱豹给林乐霜,附带两个高级侍卫。
这与其说是馈赠,还不如说是一种将林乐霜纳在羽翼底下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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