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雨了,沥沥淅淅的,好冷,跟我的心一样冷。
我夜不成寐,脑子里全都是秦漠飞和商颖结婚的画面,想起来就心痛,哭得两只眼睛酸涩胀疼。
女人都很贪心,我不敢回去,却又希望秦漠飞心里还装着我。
我曾想过,如果我一辈子都回不去,会否希望他找一个女人结婚,组建一个家庭。其实我是可以接受他结婚的,虽然很难过,但也不想看到他有生之年就那样孤苦伶仃过下去,他应该有个妻子才对。
只是这个妻子的角色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商颖,他还借用我的婚礼现场来迎娶她。他就那么不在乎我么?还是他觉得我又背叛了他,所以这样做来报复我?
对,一定是这样,他在报复我。
他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男人,他肯定是看到我不见了以为我背叛他了,所以才赌气娶了商颖,其实他心里是很爱我的。
如此一想,我心里似乎好受了些。怪不得天底下有那么多人喜欢自欺欺人,原来这样做可以宽慰自己。
我兴许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女人了,上辈子做多了坏事,所以报应都在这辈子了。明明有那么多男人喜欢我,却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活得这样痛苦。
“吱呀”
门微微一声轻响,我怔了下,连忙把头埋在了被窝里。我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但没有开灯。这气息很熟悉,应该是秦驰恩来了,他来做什么?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就坐在了我床头,把我放在被窝外面的手拿起轻轻放被窝里了。他的手好冰,冻得我一个哆嗦,吓得他连忙把手缩回去了。
我一直都没做声,但因为哭过,所以鼻子塞得很难受,呼吸都得长大嘴巴。他可能知道我在装睡,伸手拨弄了一下我的发丝。
“欢颜,醒着吗?”他声音听起来很沉重。
“你来做什么?”我也不好意思装下去了,把头露出来深呼吸了几口气。
“担心你,过来看看。明天我带你去埃克斯城见老中医吧?万一能够让你的神经恢复功能呢?”
他的手还放在我的发间,指尖轻轻拨弄着我头发,时而轻抚一下我的眉心。我没有推开他,人最脆弱的时候始终希望找点慰藉的,而秦驰恩此时就充当着这种角色,我竟开始贪恋他的好了。
我吸了吸鼻子,道,“算了吧,恢复功能又能怎么样?”
他们两个已经结婚了,我回去就是多余的,那该死的商颖已经成了他的妻子,那么我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态也不能对她怎么样了,即使我是那么想弄死她,把她千刀万剐。
秦驰恩轻叹了一声,又道,“我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让你站起来的机会,欢颜,如果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如果你站起来后不想要我留下,我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陪着你。”
“……”
这番话听来竟令我有些感动,可能是我太伤心失去了理智,都要分不清敌我了,他明明是我那么恨的人。
“别难过了丫头,你还有我啊,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给你一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婚礼。”
“你忘了我是秦漠飞的女人了吗?你不怕违背天理?”
“爱一个人没有天理不天理的,世上没有哪条律法说我不可以娶你。”
看着暮色下他那柔情万种的眸子,我竟无言以对。我不知道他到底爱我什么,还是因为商颖伤了他而把这份情转嫁到了我的身上,但其实以他这身家和外形,绝对能找一个比我好千百倍的女人。
我很唏嘘,也很无奈。
“三哥你别傻了,即使漠飞娶了别人,我也不会随便去爱一个男人的。人生苦短,我刻骨铭心爱一次就够了,余下的时间我想心疼心疼自己,我这一生太可怜了。”
“傻丫头,我会疼你的。”
傻丫头这三个字,好像包含了他好多的宠溺,我听得心头竟然荡漾了一下,这世上还从没有人叫我丫头呢。
“你睡吧,明天不是要带我去看老中医吗,兴许能有奇迹发生呢?”
“那晚安!”
他在我眉心吻了一下,唇也冰凉凉的。我睨着他离去的黑影,鼻尖忽然有些酸涩,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讲,我跟他同是天涯沦落人,都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
埃克斯城,私人诊所。
华籍老中医叫梁青山,是六十年代初期过来普罗旺斯这边的,老先生已经七十多了,长得慈眉善目。鼻梁上挂着一幅老花眼镜,很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他跟杜墨琛杜老爷子有得一拼了。
秦驰恩推着我来到他的私人诊所时,他正在给一个脱臼的病人接骨,手法特别的纯属,一推一拉就把人的骨头给接上去了,跟扣扣件似得。
我们静静地等在一旁,等那个病人走了才过去,他让助理给我们分别倒了一杯水,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最后盯着我一头白发若有所思。
“你就是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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