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受。”
秦漠飞的强硬令我很惊愕,却也好像能理解。不管这事是否是老爷子自愿,他们始终应该征求我们的意见。
其实在这件事中,我也是个混账东西。
当老爷子把协议给我的时候,我应该第一时间给秦漠飞,而我却鬼使神差地把协议藏了起来。若不然,老爷子如今也不至于躺在这里无声无息。
……
回到家,秦漠飞径直进了书房,我把孩子们哄哄睡后,就来到了书房里。
好多事情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能不能说,之前没有跟阿飞说,是因为他是外人。但漠飞不一样,他是我丈夫,总归是不能瞒着的。
我倚在书桌边,把椅子上的秦漠飞转到了我面前,捧起了他的脸,直直看着他,“漠飞,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关于爸,关于小奶奶和三叔的。”
这事情牵扯太多,一言两语讲不清楚,也怕秦漠飞难以承受,我希望他能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怎么了老婆?”
“这些东西爸也不让我给你说,可他现在都那样了,我觉得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我轻叹了一声,慢慢把老爷子跟我说的,在秦驰恩货轮上看到的那本日记,也都一字不漏地告诉给了他。
谁是白鲨,白鲨是谁,我也都讲了。
说这些的时候,我又想起了秦驰恩曾经对我的种种呵护,心里还是隐隐作痛,感觉自己亲自把他送上了断头台。
我并不清楚秦漠飞和政府那边的协议,但一定跟秦驰恩有关,否则阿飞不会在秦家潜伏那么多年。
日记上的种种记载,足以让秦驰恩成为阶下囚了。而我就这样毫不犹豫出卖了他,我是否太过于冷血了?
秦漠飞听得眉心紧蹙,但一直没有说话,唇瓣绷成了弦。
讲完后,我顿了下又道,“漠飞,三叔已经醒来了,他打了电话给我。”
“他一醒来就忙不迭地给你打电话吗?”
“是,是吧应该。”我讪讪道。
“他还真有心,看样子爸的肝已经在他身体里生根发芽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死去了。”
他说罢转头看向了窗外,侧脸略显阴霾。我轻叹一声,转身回了卧室,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无声胜有声。
窗外暮色很沉,但我的心更沉,莫名地堵得发慌。
从没想过会介入这样一个家族,遇到这样的纷争。感觉举步维艰,累得都不想再走下去了。
我很清楚,把一切告诉秦漠飞过后,非但不会平息这场风云,反而会掀得更大。
他会一步步把秦驰恩推向地狱,而他则不会坐以待毙。一个能掌控整个黑三角势力的男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局时成王败寇,也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能否在这场硝烟中安好,也是个未知数。其实战战兢兢活到现在,我虽然依旧贪生怕死,但已经没那么刻意了。
跟着秦漠飞,就要适应各种突如其来的危机。诚如当年我第一次跟他求救时他说,他树敌太多,不要用他的名字招摇撞骗。而我现在都嫁给他了,更不得了了。
其实死这种事,想想很可怕,面对的时候可能就没那么怕了。
我最怕的是死的不是我,而是有人因我而死。我有种预感,秦驰恩不会放过我。他说了,我是他这世上唯一的惦念,以他的性子不太可能放手。
我最不愿意看到秦漠飞和秦驰恩两个人相杀相恨,一个是我的挚爱,一个与我有恩,我当然希望他们都好好活着。
只是看这趋势根本不可能,秦驰恩走的那条路是绝路,他若安好,那秦漠飞一定会倒下,我绝不想这种事发生。
所以,有人说我是红颜祸水,我自己觉得也是。
我一直软弱且卑微地存在着,却不小心踩在了两个男人心头,成为了他们两的宝贝,从此不得安宁。他们的世间全是纷争,硝烟,斗来斗去,因为我,还因为别的。
我想我是最无辜的存在,被人无端指责,唾弃,甚至辱骂。
我至今不明白错在了哪里,我追求一份爱情,一个男人,一双孩子,一个家庭,这错了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从没想过去招谁惹谁,但无端端却被卷入了各种汹涌澎湃的漩涡中,不得安生。
这大概就是嫁入豪门的代价吧,因为我命薄,所以享不了这个福泽。
我站在阳台望着透着灯光的书房,不晓得那边的秦漠飞又在想什么,会否跟我想的一样,他会像我一样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