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沈钰之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右手一动,她脚下一记踉跄,竟是直直地朝着他扑过去。
陈锦书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唇瓣,惊呼声卡在了喉咙。
沈钰之顺势拽住了她的衣袖,然而从陈锦画的角度望过去,那分明就是有一个女人倒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更是环着那女人的腰!
再靠近,女人的脸逐渐清晰,竟然是陈锦书!
陈锦画的俏脸,顿时往下沉了。
该死的,又是她!
站定的陈锦书,是感受到了陈锦画仿佛能将人燃烧殆尽的目光才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的姿势好像是暧昧了些。
但……
她眼神微动,倏然一笑:“恭喜妹妹觅得良人。”
陈锦画的帕子绞成了一团,脑海里头有一个弦绷住了。
她知道了!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本应用在她身上的东西,反过来还给自己了!
可是以陈锦书的能力,哪怕她一改昔日的作风变了个人,可宫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她不可能将自己和沈延君都一同设计的。
除非,是有人帮她……
而从目前的情景看,那个帮着陈锦书的人不言而喻,定是……
陈锦画的唇动了动,猝了毒的眼神直直地扫过去,她不会放过陈锦书的,绝不。
明明什么也没说,交锋也不过是一来一往的回合,陈锦书却不由得抖了抖,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陈锦画的眼神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如果说往日那不过是小打小闹,那么现在基本可以说是一场超大风暴。
沈钰之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眉头轻轻皱了皱,很自然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冷?”
当下,陈锦画的脸色更难看了。
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关心着别的女人,并且那女人还是她最讨厌的人。
陈锦书撇嘴,她会觉得冷还不就是眼前这冰块给害的。
沈钰之望着她,确实也感觉掌心的温度偏低,他牵起了她的手,颔首道:“是非之地,走罢。”
冷宫这样的地方,自带阴冷。
‘是非之地’四字,毫不疑问是给陈锦画的又一刀,命中心口。
陈锦书下意识地回头,只见陈锦画半个身子被挡在阴影中,面容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她忽的一叹,这又是何必呢。
出了冷宫,陈锦书终于忍不住挣脱了沈钰之的手,但松是松开了,可那大掌残留的温度一直挥之不散,好似一股热流,源源不断地涌入。
头顶传来了一道平静的声音:“你好像不高兴。”
陈锦书微微僵住了,打了个马虎眼道:“没有啊,看了一场好戏,我心情挺好的。”
看着事情如自己预想中的顺利,她的心情是挺好的,只是陈锦画最后的模样,令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沈钰之拍了拍她的头,语调一如既往的淡,却暗藏着几分难以辨认的柔情:“有我,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陈锦书正想着别的事情,嘴快道:“谁说的,皇帝老子连你都欺负了。”
“只是暂时的。”沈钰之收回了手,拳头慢慢握起,像是用了极大的忍耐:“他,暂时动不得。”
他的语气是极冷的,可那幽深的双眸却亮得惊人。
陈锦书微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一贯是冷面阎罗的沈钰之在这一刻看上去,好像脆弱得不堪一击。
“世子爷……”
她搜肠刮肚地想着,是不是要安慰安慰他,哪种安慰的方式能够不动声色,冷不防一道命令式的话语响起:“灵隐寺,不准去。”
陈锦书唇角一抽,她是见鬼了才会觉得沈钰之需要安慰!
听听这话,是多么的理所当然而又强势。
“京城都是魑魅魍魉,我要去佛门净地清修。”
再说了,府里的陈锦画也是要躲着的。
而且,她还有她的大事要完成!
“别闹。”沈钰之如常地抬手,本想拍拍她的头,眼神却不知怎么的落在她的小脸上。
大手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轻轻地覆上了她的脸,温柔地轻抚。
平平无奇的宫女装,穿在她身上却多了几分韵味,素雅的装扮相得益彰,那俏脸微红,可口得令人想要咬一口。
再靠近些,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浅浅的香气,依稀是果酒的芬芳。
陈锦书绷得紧紧的,呆呆地望着他,只觉得大脑又要当机了。这姿势,这情境,正适合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