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鄞诺的话,刘痦子立马挣扎着捂住了自己的兜,泪眼汪汪的苦苦哀求道:“鄞头~咱滴鄞爷爷哎~瞧您这个话儿是怎么说的?咱们爷们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
人群中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客没安好心的起哄道:“刘痦子,你就别装了,你家夫人不是刚支出一笔二百两来叫你去看宅子盘铺面吗?要没有这笔钱扎得慌,你今天也不会进这销金窟不是?”
听到这句话,人群中立时泛起一片口哨声,有人笑着叫喊,“赌债也是债,最欠不得,要是人家债主咬死了让你还五万多两,岂不是要呕死你个刘痦子吗?今天这是有鄞头儿在,才帮着你说话打圆场,你可别不知足。”
“就是就是!再说今天也是你刘痦子非得招惹人家两位小公子。咱们可都是站着撒尿的爷们,可别跟个老娘们儿似的说话不算数啊~”
人群中一阵接着一阵的哄笑,只给刘痦子都给听哭了。
“你们这群没德性的玩意儿~不带你们这样坑老子的~”
鄞诺的脸蹭地沉了下来,拽着刘痦子的胳膊朝后面狠狠一抡,就把刘痦子直接摔在了地上,“帮着你说话,你还不识好歹起来了。这销金窟的赌债,有谁能抵赖?今儿是我鄞某人好心,出来帮你说话。既然这二百两银子,你不舍得,那就去还人家五万两吧。”
说着鄞诺一拂衣袖,转身就要走。
地上的刘痦子急忙扑上前,猛地抱住鄞诺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鄞头儿别生气,咱们爷们给,这就给还不行吗?您老千万别不管咱们啊~”
说着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
鄞诺勾唇一笑,“算你还识相。”
他接过银票,没有任何犹豫停顿的就装进自己怀里。
旁边刚要笑着收钱的温小筠不觉僵在了原地。
她的脸随着鄞诺手上动作瞬间皱了一个愤怒小鸟表情包。
这货怎能如此不要脸?
就在她骂人的话即将脱口而出时,一旁的郝掌柜及时递上一句客套话,“看两位贵客的样子,该是初次进咱们销金窟,郝某人怠慢了,如不嫌弃,请移步二楼,先吃点茶点,二位若有什么想要玩儿的,郝某人亲自作陪。”
温小筠眉梢微动,销金窟掌柜这并不是多么优待她们。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亲自看住温小筠,不叫她在赌场大杀四方。
把客人们全都赢遍了,不利于他们招揽生意,若是把赌场的局全都赢遍了,更是直接割他们的肉了。
不过所幸她来赌场也根本不是为了赌博,回头看了看白鹜,见他也正望着自己微微点头,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吧,郝掌柜,劳烦您在前带下路吧。”
郝掌柜抬手一指前面楼梯,“二位贵客这边请。”
温小筠点点头,便于白鹜联袂而行,只留下鄞诺站在原地,孤独的一个人感受着深秋冷风吹。
本来就看着温小筠和白鹜忽然来的默契劲特别不顺眼的鄞诺,这下又享受了一遍被人全然无视的冷贵宾待遇,后槽牙立时锉得咯吱吱作响。
郝掌柜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他的鼎爷脸黑得简直比墨斗鱼喷出来的墨还黑。
立时回头补充了一句,“鼎爷,您还愣着干什么呀,一块上来喝茶吃点心。”
鄞诺翻了翻白眼,环抱双臂,冷哼了一声跟了过去。
走上二楼,又跟着郝掌柜环着走廊经过几间屋子,温小筠跟着白鹜最后走进把角一间挂着水晶珠帘的房间。
这里与外面赌场的装饰很不一样,墙面挂着名家字画,窗户两旁帷幔飘飘,角落里还燃着沉香。
真是无一处不清雅,无一处不清幽。
中间一张棋桌,摆着一副残局。
靠着走廊窗子前还有一张椭圆形茶桌。
上面摆着一支白瓷茶壶,旁边零落着摆放着几只杯子,还有吃了一半的茶点。
温小筠立时想到之前鄞诺与郝掌柜躲在角落里观看自己与白鹜的事。
看来这处就是他们方才待的地方了。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鄞诺走到她近前,从怀中掏出那张银票,晃在温小筠眼前,笑着说道,“刚才要是没有我,你们不仅拿不到这二百两银子,怕是还要跟人家大打一场。
别以为你们功夫高,就能在无赖那里讨到什么便宜。怕是最后不仅会坏了事儿,更会平白无故惹一身骚。就因着这个,你难道不应该好好谢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