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得他,死去活来!
痛到极处时,恨不能自剖心房,就此舍了这条破命!
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岂敢,有所毁伤?
倘若亲手了结余生……置父王母后于何地?
还有叔父,他对自己,自幼关怀备至,殷切教导。
是的。
有许多人,盼着他死……
然他偏要活!
一次又一次,熬过毒发的狠烈痛苦,他一直,活到了今天!
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自己跟阿庆,骨子里,其实是同一种人!
不同的是,他是知道这一点的。
而她,一厢情愿,认定自己心性纯良罢了。
如果,自己真的心性纯良,哪还能活到今天?
正所谓,君子不争——
是为争也!
不过,阿庆替自己着想,说出的那一番话。
真心,令他,觉得无比欢喜。
……
……
小屋内,气氛很安静。
灯盏上的火苗,偶尔有碎风穿过,轻轻跃动。
光线,随之一暗一亮。
莲庆说完那些话,之后,很久,都没有再开口说半个字。
歪着头,两只手,专心,用粗麻布擦头发,好让长发干起来更快一些。
凰钟则在脑海里头,仔细回味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同样,也没有出声。
忽然,一道瘦小的黑影跃上桌面!
吱吱!
原来是一只大黑老鼠!
几乎条件反射般,莲庆腾地起身,抄起旁边的凳子就往桌上的那只大黑老鼠砸去!
熟料。
那只大黑老鼠,仿佛通灵一般,有预知能力,在莲庆手中的凳子砸向自己的那一刻,关键时候,调转方向,一头撞到了油灯盏上。
哐啷!
油灯跌落地面,火苗挣扎了两下,瞬间熄灭,飘出袅袅白烟。
小屋内,顿时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桌子被莲庆给用力砸出了一条裂缝!
若非她及时收回了大半力气,显然,就不仅仅只是裂出一条缝那么简单了——
没有砸死那只臭老鼠,莲庆一脸愤懑,暗吐了口郁气,刚放下手中的凳子,还没来得及坐下。
脚边,突然袭来一阵毛茸茸的油腻感!
无比恶心!
“妈的!”
莲庆怒骂一声。
从地面弹跳而起,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这条简陋浴巾一角,被桌子上某条倒刺给勾住了。
她身子向前倾,倒刺勾住她的浴巾往后拉。
重心当即跟着不稳。
整个人‘噗通’一声,栽到在对面的凰钟身上。
两人倒在地上,摔做一团,狼狈之极!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摔一跤,倒也没什么。
问题是,莲庆人摔了。
浴巾还大咧咧地被那倒刺勾住,挂在桌子上!
也就是说,现在凰钟胸膛前躺倒的某人,完完全全——
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