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十分钟,门铃再次响起。冉斯年几乎是呲牙咧嘴地走到门口,这一次,他透过可视对讲看到的是一张警官证件,上面写着瞿子冲的大名。谢天谢地,来的是瞿子冲,而不是那个难缠大妈。
冉斯年开了门,站在玄关等待。
第一个进门的是个中年干练男人,冉斯年见过这身标志性的黑色夹克衫,更加认得出那宽阔光亮的脑门,和渐渐后退的发际线,更加闻得到这人身上那股子淡淡的烟草和单身男人不修边幅的体味的混合味道,这个人就算不说话,冉斯年也敢肯定,他是自己的老朋友瞿子冲。
第二个进门的是个年轻人,虽然说穿着稍显成熟,发型比较复古,还戴着一副方形银色边框的厚厚近视镜,但是冉斯年能够感受得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蓬勃朝气。他充其量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年轻人冲着冉斯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竟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活像是见了偶像的小粉丝。这让冉斯年有点招架不住。
第三个,天啊,还有第三个进门的人!正是那位化成灰冉斯年都认得的难缠大妈!
“夫人,您……”冉斯年一时语塞,心想这位难缠大妈还挺懂战术,叫门没人应,就躲起来按兵不动,等到瞿子冲他们到来,再现身假装刚到,说自己是顾客,自然而然就跟着进来了。
“哼,你有本事做生意,你有本事开门啊!躲在里面不出声,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家?”难缠大妈一张口,直接吓得前面的瞿子冲和那个年轻人诧异地回头。
冉斯年听着这熟悉的、经过改编的押韵流行词,不禁哑然失笑,做出一副拜服的模样,他就是拿这样年纪的大妈没办法,“您,您请进吧。”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三位客人,冉斯年给三位客人分别拿了三瓶饮料,然后干脆坐到了楼梯台阶上,跟难缠大妈保持一定距离。
瞿子冲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还有浓妆女人莫名的怒气,便打破安静问道:“这位女士,你是来释梦的?”
浓妆女人浮皮潦草地点点头,随即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转向瞿子冲,扯着嗓子叫道:“你们也是来找这个神棍解梦的吧?告诉你们,他就是个骗子!你们还是快走吧!”
冉斯年一皱眉,对于浓妆女人的这种拆台行为十分不满,但好在瞿子冲他们不是自己的客户和潜在客户,他还是先保持缄默,不要捅了马蜂窝比较好。
“哦?这话怎么说?”瞿子冲笑吟吟地问女人。
浓妆大妈悻悻然地说:“我是来找他解梦的……”
“释梦,请用释梦这个词汇,我不喜欢解梦这个说法,搞得像是周公解梦一样,换个词也能把我跟那位周先生区分开。这点我一开始就跟您讲过不是吗?”刚刚还不屑于解释为自己辩白的冉斯年这时候却突然插嘴打断了浓妆大妈。
浓妆大妈恶狠狠剜了冉斯年一眼,“行,释梦,释梦总行了吧。我来找他释梦,想知道我那死掉的婆婆把她的一盒子首饰藏在了哪里,结果,我把我最近做的梦全都给他讲了一遍,整整花费了我三天时间啊,这三天,我每天都来讲我的梦,可这个臭小子居然告诉我,他解,他,释不出来!”
“夫人,要知道,听您讲述那些毫无头绪毫无意义的,或让我昏昏欲睡,或让我尴尬不已的梦整整三天,我才是受害者啊。”冉斯年苦笑着发牢骚。
“女士,浪费了您三天时间这点我代替斯年向您道歉,我这就让他退还给您支付的费用。”瞿子冲打着圆场。
浓妆大妈扭着身子哼了一声,“算他有良心,还没收费呢。”
“既然没收费,他能力有限没能达成您的要求,您又何必计较呢?”瞿子冲劝慰道。
“可是他不可能能力有限!问题就在这里,他就是想骗我把所有梦都讲一遍,讲了整整三天啊,他肯定从中已经得知了首饰盒藏在哪,跟我说不知道,其实是想自己去偷!我的首饰盒要是丢了,肯定就是他偷的,警察同志,我要备案!”
冉斯年笑出声来,“夫人,我必须纠正一下,第一,首饰盒不是您的,根据遗产分配原则,它大部分是属于您的女儿的,第二,既然您都不知道首饰盒在哪里,又怎么能确定它失窃了呢?不能确定失窃,又怎么确定是我偷的?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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