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竹按下了心头那种说不出的诡异感,眼光再次望向窗外时天都已经黑尽了,不知不觉回到清水轩中的人也越来越多。
活动了下筋骨,阮小竹站起身来,伸长着颈子在人群中寻找的什么。
怎么都没有看到伯叔的影子,她心中疑惑道,难道这么晚了他都还未回来?
穿过零七八散的纸张和人群,阮小竹一下子就看到之前与伯叔一同前往的几人,认真一数,好像少了几个人。
重症区本就是最需要人力的地方,所以伯叔把派去那里的人力增加到轻度感染区的两倍,又将去没有被感染那里的人减少一半,才稍稍平衡了些。
阮小竹也不做多想,抛下还在对照着今天记录病人病例本子的秦川,穿过重重的肉墙来到与伯叔同行的那几个人面前,礼貌的开口询问道。
“请问您们知道伯……我爹在哪儿吗?若您们知道能告诉我一声吗,我没有找到他。”
阮小竹心中庆幸,方才差点都说漏嘴了,还好她反应及时。
但坐在那里的几个人却迟迟都没有开口,神色凝重,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般,看的阮小竹眼皮直跳,语气中有些急迫。
“是出了什么事吗?请你们一定老实的告诉我。”
阮小竹再次诚挚的开口问道,其中的一个人看到她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到万分沉重。
“今天我们一行人出去,其中有几个年长的大夫没撑住……被感染上了,伯老不忍心把他们丢在那儿,组织了一些自愿留下的大夫在那儿陪着他们……”
听到这话让阮小竹有些震惊,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就又有人被传染上,而且还是做好了防范措施的人,也不知道伯叔怎么样了,希望他不要出事才好。
心中又不免为伯叔担忧起来,对他们道谢后,转身时却撞在了一道人墙上。
“对不起。”阮小竹慌忙的道着歉。
“你没事吧,怎么不小心些!”秦川的声音在她的头上响起。
阮小竹身体一怔,抬头往上看去,却只看到秦川放大的脸,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抵在了身后的桌子边缘上。
从刚刚开始,她就总觉得秦川看她的眼神很是毛骨悚然,按理来说,她在他眼中应该是男子的形象才对,难道他素日里和其他男子相处时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对方的?
想到那个场景,令阮小竹不禁打了个寒颤。
秦川奇怪的看向她,眼中全是不解和试探之意。阮小竹生怕他再说出一些不清不楚的话来,连忙打断他不给他再次开口说话的机会。
“不……我没事,我……我只是突然间想起我爹让我早些回去,秦川兄,我们明日再见!”
丢下这句话,阮小竹便撒开腿丫子往清水轩门外跑去,留下一脸茫然的秦川站在原地。
然而待阮小竹的身影消失后,原本温柔似水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远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慢慢收拢。
既然伯尧已经走了,那么接下来,他就该好好算算今天对“他”出言不逊的那些人了。
阮小竹跑到门外直拍胸膛,还好她跑得快,今天她也算倒霉了,虽然伯叔是出自好意帮她,说她是男儿身。
但她今天有好几次都差点露馅了,好不容易知道自己坠落山崖的恩人后,急忙跑回去时都快看见秦川时竟发现自己的长发还披着,又慌张的躲在一处把头发弄好才敢出来。
而且她也一时间不习惯她突然由“她”变成“他”,所以好几次都差点说漏嘴,还好收的快。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恩人怎么样了,不会还没找地方治疗吧,虽然她是为他包扎了一下,但也很是草张,回想起他虚弱的样子,恐怕内伤也伤的不轻。
想着这些,她已经走到了以往繁荣的街道上,以前在宫中时听人说起,大启的夜市是出了名的好玩热闹,可她还一直没寻着机会出来瞧瞧。
而现在,热闹却已不在,只剩下阵阵冷风呼啸而过,留下一片凄凉。
一时间让阮小竹感叹起这世间的世态炎凉,也许现在也有许多人在经历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吧,与世上最亲爱的人分离。
也许最美好的事也只能从此储存在脑海之中。
一阵风吹过,让阮小竹瑟缩了一番,用手抱着双肩在空气中哈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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