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傅,我们可以走慢一点的。”
“不行,不行,赶紧把车费给我下车吧,我还等着回去接别的客人呢。”
我看向他的工号,他戒备的把工号牌翻了过来,软了些态度,“真不是我不想送你,前几天我朋友就是因为大车上掉落的东西身亡的,我实在是不敢。”
司机四十岁上下,应该有一家老小要养,我也没有继续与他为难,付钱下车,在飞扬的尘土中,朝着纪氏竞标下来君山公寓走去。
道路不平,就算是我再小心,脚还是被崴到两下。
我蹲下身子揉了揉脚,擦了擦冷汗抬头望了望五六百米处,那个还刚建起四五栋楼的地方,咬牙再次抬起步子。
等我到达工地门口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完全的贴在身上,额上的汗水沿着我额前鬓角的碎发不断向下掉着,没进我的白色衬衫中。
我渴的嗓子眼都要冒烟,艰难的吞咽口唾沫。
工地算是危险的地方,门前都有人守着。
守门人是个五六十岁的外来务工男子,他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我用手笔划告诉他我要进去找人。
他摇头不同意,用方言跟我说了几句话。
他地方口音极重,我也听不懂他的话,我们两人无法交流,我心急如焚。
不清楚纪封航是否已经离开,我给他打电话,他依旧不接,微信不回。
脚一路崴了几下,现在已经红肿起来,一动就生疼,附近没有出粗车,以我现在的情况要走到大路上恐怕……
我无奈的叹息声,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边揉着脚上肿起的地方,边捶打麻木的腿。
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要打电话让童晓曦打车过来接我。
童晓曦……
我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住,脸上滑过抹欣喜,抬手拍了下自己汗渍还没有完全干掉的脑门。
我怎么把童晓曦的哥哥童晓泽给忘了呢!
我快速拿出手机,只是最近我接连走背运,昨晚没有充电的手机,在我解开锁的时候嘀嘀两声关机了。
我一脸懵逼,懊恼的用手机敲了敲脑袋。
太阳毒辣,我穿的是短袖短裙,没有任何防晒措施,这样在太阳底下走上一个多小时,肯定会被晒退一层皮。
我去工地旁边的小卖铺买了两瓶水,借了一个小椅子准备在工地门前守株待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等到除了运输建筑用料的货车意以外的车子出来,眼见着太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时间渐晚,再继续等下去,恐怕黑天了我也走不到大路上。
我还算是有点安全意识,知道附近没有人居住的地方治安都不太好,我摸了摸包中的防狼喷雾不敢再继续等下去,起身沿着来时路一瘸一拐的回去。
赶工期工地上晚上也有人作业,路上拉料的车依旧连续不断,大车视线不好,我不敢与它们走的太近,只能走在路边上。
路边杂草丛生,戳的我脚疼。
人倒霉的时候喝个凉水也塞牙,还没走到一半,突然雷声大作,眨眼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我身上的衣服再次湿透了,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我用力抹了把脸,用包挡在头上,环视下四周,周围的厂房已经全部拆除完毕,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
总不能在雨中这样淋着,身体会被淋坏的,我只能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下雨路滑我接连摔了几脚,手、胳膊和膝盖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伤口上泥泞一片,沾满着细碎的沙子,疼的我紧咬贝齿。
这一次脚崴的有些严重,我试了几次还未站起身,脚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尖叫声再次摔回地上。
浑浊的雨水溅的我满头满脸,实在没有力气,我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下雨的缘故,天气比平时要黑的早一些,就在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亮着晃眼的大灯朝着我这边驶来。
它大概是驶往市中心的,就算不是,它也可以让我搭载一程。
想到这里,我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身,只是等我摇晃着身子过去的时候,车子溅起一阵水花从我的身旁驶了过去。
我忍着疼,朝着它追了几步,踩到一个低洼的地方,我再次摔倒在地,这一次我摔在了路中间,身后不远处有辆货车不断按着喇叭。
我想躲开,可极度疲惫的身体已经不再听我的使唤,我动不得半分。
车子不断靠近,我惊恐的回头,红色火车头似一个庞然大物般在我的眼中不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