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四起,带着龙吟。
李随豫飞快地向桥面掠去,却还是赶不及千寻被吞噬在了剑光之中。耀眼的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来,他却不敢闭眼,死死地看着千寻消失的方向,心中惊痛。
很快,剑光散去。
方才的桥面上竟被生生划出了数十道极深的坑道来,仿佛是有巨兽肆虐而过,留下了惊人爪痕,那威力之大,连桥柱都裂出了口子。
李随豫一路跑了过去,桥上却早就没了人影。他慌乱地看着那几道剑气切割出的坑道,仿佛随时可能在里面找到重伤的千寻。只要他能找到她,便一定能救她。只要她还活着,他便不会让她死。
他一点一点地看着每一道剑痕,但哪里都没见到千寻的身影。这样凌厉浩大的剑气,说是要将人生生剐成血肉都是有可能的,连尸首都留不下。但阿寻必然有办法的,她必然能自保的!
这时,护卫们也追了上来。他们不知为何小梁侯能跑得比他们这些武人还快,但此时此刻,哪里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们确实看见那个姓苏的女子被裹挟在了剑气中,这石桥上的痕迹足以让他们心惊。不用吩咐,他们也知道该做些什么。可他们将桥面搜遍了,也没有找出个人来。事实上,桥面就这么大,视野就这么宽阔,哪里会有人能倒在一座桥上却不被人找到呢?
幸好领头的那个脑筋还算活络,当即吩咐道:“找船到江面上看看,快去,下游也去找找。”
护卫们各自散开下水搜索,李随豫站在桥面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漆黑一片的江面。赵清商说过的那句话就在他耳边回荡。
“你瞧着吧,梁州城也不太平,到时候你就是想送她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李随豫将栏杆捏得死紧,生平第一次后悔了自己的决断。本以为将她安置在了身边,便能时时保她平安,却没想到他算对了梁州的局势,唯独漏了她的变数。
忽然,不远处的一艘小舟上,一个侯府护卫指着江面的某处大声喊道:“快看!那里有人!”
江上的几个舟子纷纷向着护卫所指的方向划去,李随豫急忙探身自桥上望去,只见江面之上有个白点漂浮其上,忽隐忽现的。
舟子很快便靠近了那白点,李随豫也上了舟子向那里靠去。先到的几人已将那里团团围住,有人探进水里捞出了个人来。李随豫纵身跳上前面的舟子,拨开护卫蹲下身去。他一把抱住了浑身湿透的千寻,将她拢到了怀里,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她颈边的血脉,过了片刻,才终于松了口气来。那里的血脉还在微弱地跳动。
千寻的身上烫得吓人。李随豫轻轻翻动着她身上的衣衫,想要找出她身上的伤口。可前前后后的都看了,连衣衫都没怎么破。他拉了她的手腕把脉,发现她身上的内伤并未加重。方才的剑气竟丝毫没有伤到她!
千寻呛了些水,昏昏沉沉地靠在李随豫身上,终于手指抽动了一下,随即剧烈咳嗽了起来。李随豫忙拍着她后背,帮她咳出水来。他脱了外衣盖在她身上,擦着她脸上和发上的水珠。他摸着千寻的脸,急切唤道:“阿寻,醒醒,阿寻!”
千寻缓缓睁开眼,眸色如墨。
李随豫将她抱紧了一些,问道:“是不是觉得冷?回去了就让你换身衣服。现在你别睡,说说话。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人有没有伤了你?”
千寻半垂了眼看着江面,却并不答话。大片的雪落进了漆黑一片的水中,刺骨的寒意冻进了她的骨髓。舟子向着高裕侯府行去,在江面划开了一道长长的水线。
她沉默极了,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李随豫匆匆忙忙地将她送回了扫雪庐,唤来了婢子给她沐浴更衣。
水汽氤氲,千寻默然坐在温热的水里,一动不动。
李随豫在屏风外等了许久,直到周枫第五次来敲门,他才离了那屏风轻轻推门出去。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屏风里依旧没有动静,连轻微的水声也不曾发出。李随豫看了那屏风片刻,终究是没能忍住,走了进去。
水汽之中,千寻已歪在浴桶边上静静地睡着了。她合着眼,眉间轻蹙,像是陷入了一个忧心的梦。李随豫走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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