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惟顺着铃铛仔细看了一遍,果然在最后一个铃铛后面发现了空的挂钩,他立刻掏出之前在石虎脖子上取下的金铃铛,试着将它挂了上去。他等了一会儿,铃铛并没有动静,他又试图摘下其中一个铃铛,却发现这些铃铛都是固定在金属线上的。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便轻轻推了一下铃铛。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然后又飘出去,萦绕于整个琥珀洞穴中。但是,屋子里并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出现什么变化,于是他又推了一下铃铛,这次用的力气大了一些。
左边的书柜忽然动了起来,它慢慢移向左边边,然后,原本被书柜遮挡住的墙面上露出了一间小小的隔间,隔间地面上有向下的台阶。韩诺惟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将沙发挪了过去,抵住书柜,防止自己再次被锁在密室里。
确定书柜不再移动后,韩诺惟这才点亮了头顶的灯,保持着警惕,踩着台阶,慢慢走进了密室。
一口大如汽油桶的长方形箱子静静地躺在密室正中,它在暗淡的头灯的照射下,显出褐红色的皮质来。
韩诺惟又惊又喜,立刻扑了过去。
箱子并没有加上额外的锁,其自带的暗锁也没有锁死,韩诺惟毫不费力地就打开了这口大箱子。但是打开箱子之后,韩诺惟就傻眼了,因为里面还有一口小一圈的箱子。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开箱子,可是打开了第二个箱子之后,又出现了第三个箱子。韩诺惟心里一惊,该不会这里面还有箱子吧?果然,他最后发现这箱子里总共套了七个箱子,犹如俄罗斯的套娃,层层相扣。等他打开最里面的一个箱子时,完全呆住了。
箱子里只有一柄短剑,长度大概在三十厘米左右。韩诺惟将短剑取出来,发现它下面压着一卷羊皮材质的东西。
折腾了一天,韩诺惟早已又累又饿,现在看到了箱子,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些。他索性靠着箱子坐了下来,拿起羊皮卷,再慢慢摊开,读了起来。羊皮卷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密密麻麻地用拉丁文写了很多东西。
韩诺惟试着读了几句,发现是全无联系的奇怪词语。他一头雾水地想着:难道这又是什么谜语?可是他看着这些散乱的词语,却怎么也捕捉不到它们之间的联系。
韩诺惟又看了一眼潜水表,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这时,他的肚子突然响了起来,他苦笑着看了一眼肚子:“你忍忍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韩诺惟揉了揉肚子,腰包里的一个硬物硌了他一下。他一愣,连忙取出那块裹着绸缎的薄板。
他忽然灵机一动,将这块“眼镜盒”大小的薄板罩在了羊皮卷上。透过薄板的透明部分,韩诺惟读出了一些让他心惊肉跳的东西来。
原来,科顿当年设计的琥珀沉船完全就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琥珀根本就没有放在这里!
科顿偶然间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条较深的海沟,海沟的附近,恰好又有一座山,山顶露出海面,形成了一座小岛。于是,他想了个主意:沿着海沟开凿一条隧道,引到山中,直通到海面上的小岛。
沉船就是为了掩盖海沟里的这间海珀小屋,而这屋子则是用来引导汉诺威的后人找到祖上的宝藏。海沟里修建的重重密道机关,既是为了考验汉诺威的后人,也是为了阻挡其他别有用心的寻宝者。
韩诺惟想起了拉乌堵,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他接着将薄板往下移动,读着读着,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原来,左边的书柜是用来遮挡箱子的,而右边的书柜,却是“停尸房”。那些当初为科顿修建海底密室的人,无一生还。他们全部被科顿锁在密室里,任其灭亡。而祖先留给他的,可不仅仅是琥珀宫而已。
羊皮卷的最后一行,不需要薄板也能阅读:1901年,8月1日,科顿。
读完信,韩诺惟感到一阵恶寒。他将羊皮卷塞进腰包里装好,又盯着那短剑看了一会儿,咬咬牙拿了起来。
韩诺惟关掉头顶的灯,回到小屋,径直来到两个书柜之间的“花草墙”边,他仔细找了一会,看到藏在花草里的家族图案,便用力一按。
一阵轰鸣声响起,灰蒙蒙的烟雾直往韩诺惟脸上冲。他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等着烟雾散去。
墙内出现了两个大理石座椅,左边的座椅是空的,右边的座椅上坐着一具干尸。
那是一位一望而知气度非凡的老者,保持着端坐的姿态,灰白的长发垂落在肩头,眉毛和胡子都长得像是神话里的仙人一样。他身着一套古朴而雅致的灰色礼服,虽然面目干枯模糊,却依旧能看出欧洲人的轮廓。
韩诺惟的心砰砰直跳,尽管他猜到这椅子上的人就是科顿,但他仍然很难接受这样面对祖先遗体的方式。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将科顿的四肢套入椅子的四个金属圈内,然而科顿轻得就像是随时都会飘起来一样,他得万分小心,才能确保其被固定在羊皮卷所描述的位置上。
然后,韩诺惟将短剑慢慢插入空石椅顶端的空槽,直到剑身彻底没入石中。
一切都准备好以后,韩诺惟神情恭敬,态度严肃地低声说道:“Forgive-me。”
韩诺惟坐到了空石椅上,他深呼吸了好几次,颤抖着握住了科顿的手,同时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入了座椅扶手的金属圈中。
他还没有准备好,就忽然跌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之中。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坐在一辆飞速行驶的矿车上,磕磕碰碰地冲向不可知的未来。身后是轰隆隆的爆炸声,四周是茫茫如夜的黑暗,耳边有呼啸而过的喧哗,有一瞬间,他很想点亮头上的灯,但他不敢松开科顿的手。他感觉在这样的高速冲击中,科顿干枯的手,似乎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让他沉下心来,从容地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
但这种磕碰实在太剧烈,韩诺惟浑身上下无处不疼,虽然他咬紧牙关承受着,但当“矿车”磕到了一块特别大的礁石上时,韩诺惟的额角还是撞上了一块尖锐的东西,他痛得大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当韩诺惟醒过来的时候,一阵阵冰冷刺骨的感觉从他的脚底袭来,他吃力地睁开眼,带着咸味的海风毫不客气地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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