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灵从守备殿中出来时,脸色铁青。
她恨蓬泽,当别人都恭恭敬敬称蓬泽巴图尔时,她都直呼其名。
不止如此。
父亲当年死在古战场时,曾经传回过一丝神识,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目标直指蓬泽。
妲灵为此,曾不顾死活找到蓬泽对质。
当时本以为自己必死,却没有想到,蓬泽非但没杀她,还破格将她提拔为先锋营副都统一职。
要知道两大营的军职,都要是积累战功才能上位,一个参将已经让人望尘莫及,可能要奋斗一辈子才能当上。
何况是都统。
妲灵十六岁当副都统,没有任何战功,曾遭受不少非议。
但是这些非议的声音,都被强制压了下去。
有这样能力的人现在只有一个,就是蓬泽。
所以妲灵很不理解,为何蓬泽不杀自己,反而对她犹为照顾。
想不通。
妲灵就选择了不想,无论蓬泽对她怎么样,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为此她甚至斩断情丝,不想把力支牵扯进来。
但是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她意料之外,力支沉寂三年,异军突起,再次闯进她的生活之中,避都避不开。
眼下他有难,妲灵怎能见死不救,宁愿面对日夜想杀的大仇,去求他,只为让力支不死。
但是这一次。
蓬泽并没有答应,直接了当拒绝了,没有给妲灵丝毫余地。
也是。
蓬泽如果是杀父亲跟力天明的凶手,又怎么会给力天明儿子成长的机会,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妲灵心里自责。
失魂落魄地往先锋营大营走去,但是没走几步,突然掉转身体,往关押力支的军纪营牢房冲去。
她决定,哪怕就是三年来布的局都白废,都要见力支最后一面。
不能让他带着对自己的怨恨离开。
守备殿,巴图尔住所。
妲灵离开之后,初三身影一闪,出现在蓬泽面前,站立不动。
“你有事?”蓬泽眉毛轻轻挑起问道。
“属下有一件事,不知问不当问。”初三面露为难之色,欲言又止。
“说!”
“尊上为何不直接除掉妲灵,留着她始终是个祸害,说不定会对尊上的大计有所妨碍。”初三隐在暗处,看得清妲灵跟蓬泽之间的交集,忍不住心中好奇。
“我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不要问原因。非但你不能伤她,若有人想要动她,你要保护她。”蓬泽脸色一沉,不容质疑地说道。
“是!另外属下还有一事禀报,在古战场腹地中,属下曾与力天明的儿子相遇一次,当时那小子告诉属下,他背后有那位大人物护着,属下以为那小子吹牛,所以引凤王的烈火焚烧他,没想到他居然还是活着回来了。”初三挑了几个简单的点,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可不敢告诉蓬泽,自己想要抢力支的东西,却被吓跑。
这个脸他丢不起。
“是她?”
蓬泽的眉毛,罕见地凝了起来:“你说当时力支不过劲极境界,能到古战场腹地,如果不是她的护佑,不可能这么走运。当时她出访右旗城,居然连我的宴请都推了,为了见力支一面,实在反常。”
“大哥他们在古战场失踪,至今没有音讯,恐怕跟她也有关系。”初三添油加醋说道。
“此事应该与她无关,以她的修为,不屑于杀太一他们。不过这个力支,倒是让我有点惊喜。”蓬泽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尊上,那小子古怪的很,是个祸害,只要尊上一声令下,我亲自跑一趟,把他除掉!”初三眼中闪着阴毒。
力支当初让他没面子,要不是顾忌那位大人物,当时就把他挫骨扬灰,剥皮抽筋。
现在回到右旗城,力支又犯了大罪,杀他就顺理成章了,就算那位大人物亲自到来,他也有说辞。
“这件事不用你办,我派你去办另外一件事。”蓬泽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种大局在握的笑容,莫测高深。
……
城西窦家。
练功密室内。
窦家老祖拄着拐杖,脸色铁青,瞪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窦欲。
神识早已笼罩着整个密室,如山般的压迫,全部压在窦欲身上,他咬牙苦撑。
“你好大的胆子!我派长老帮你肃清玄榜天阶前三个人,你却在事成之后,把他给杀了,那是你的族人,你怎么敢如此肆意枉为?”窦家老祖气极,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
杀害族中长老,那是犯了窦家的必死之罪,家法第一条就是同族不可自相残杀,这是保证家族昌兴的根本。
他刚刚得知此事时,差点气的想要一拐杖打死窦欲。
不过理智让他压抑住怒火。
窦欲是窦家年青一代的翘楚,天资过人,野心很大,能为窦家壮大做出大贡献。
除了他,年青一代真找不出第二人能做到。
所以即便气极,也没有直接动手镇压。
“老祖宗,欲儿自认做的没错,成大事者六亲不认,老祖宗难道为了一个没有前途的长老,要杀欲儿吗?”窦欲的声音,从牙缝里面透出,阴冷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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