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开花,纵然张清淡出我们的世界,生活照样继续,我们母子照样精彩。地球不会因为缺了某个微不足道的人,就会停止运转。
这样也好。
每颗星星都有自己既定的轨迹,各自守住自己的本位,就会在自己的位置发出耀眼的光彩。
张清以前不属于我,今后也不会因为偶尔阴差阳错的交集,我们的关系就会发生本质的改变。原来,人的内心豁达起来,一切都那么淡然。我索性连张清的电话也不屑于拨打了,既然他出现在儿子的面前是那样突然,消失也是那样随便,就当他是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吧。
这样努力地劝诫自己,努力地让自己心静如水。原来,我也是凉薄淡漠之人,也能心硬如铁。
可偏偏有人不让你如愿,非要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一个月过后的某天清晨,我刚刚打开卷帘门,店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陈晗潇,张清在s城上班时的司机。我可能起来太早了,遇着怪物了。
我又一次死劲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林姐,别看了,是我,陈晗潇。张大队上任时把我带过来了,我现在还是他麾下的一员兵。”
几年不见,陈晗潇倒是与我不见外,侃侃而谈地进行自我说明。时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板寸头,眉眼分明,阳光矍铄,透着股机灵劲。
“哦……哦,是你,有些出乎意料……”
原谅我语无伦次,这个信息对我的冲击力有点大,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消化。
“打扰你了,林姐,”陈晗潇并没有给我过多的时间缓冲,直接开门见山表明来意,“张大队受伤了,你能去看看他吗?”
“怎么回事?……受伤了?严重吗?是他叫你来找我的吗?”
失踪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有了行踪,却是这样的消息。我内心有些淡定不了,虽然表面上装着疏离冷然,但问的话较多。
“张大队不让告诉你,是我自作主张来的,因为他的情况比较严重。”陈晗潇严肃出奇,一脸期待,“林姐,你去吗?张大队很需要你的。”
我起初颇有些犹豫,都已经打算形同陌路了,又纠缠在一起似乎不合时宜,但怎么说也是同床共枕过,不闻不问显得太薄情寡意了吧。
再说,法律上他还是本人的一丈之夫,还是我儿子生物学上的父亲。就纡尊降贵,勉为其难瞧瞧吧。不能怪我心狠寡情,实在是那个男人的行事方式让我不敢苟同,准备对他避之不及了。
等小梁上班以后,我随陈晗潇上了车。陈晗潇很是感动,大约没料到我会答应他的游说。在路上,小陈简短地向我讲述了张清受伤的缘由:他们大队追踪的一股毒贩,在云南边境又一次蠢蠢欲动进行武装贩毒,在抓捕过程中,穷凶恶极的毒贩负隅顽抗,张清身先士卒导致后背中枪。
偌大的单人病房,雪白的墙壁,张清静静地侧卧在略显狭窄的病床上。刀刻般的脸庞苍白失血,眉头紧蹙,往日性感滑-润的嘴唇皲裂,周围有几点死皮屑,左臂放在被子外面,输液瓶高高悬挂,药水循着静脉无声地滴入。
这个平日俊逸刚毅的男人,终究是凡夫俗子,面对伤痛照样不堪一击,此刻蔫蔫的,虚弱颓然,让人心疼。
不过,好像轮不到我嘘寒问暖,因为正有一位美女用棉签沾了水,小心翼翼浸润他干燥的嘴唇。她动作轻柔,沉浸在如梦如幻的境界中,幽深如水的眸底荡漾着少女的情怀。窗帘半开半合,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影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满屋华光。
好一幅唯美的画面!我猜,这又是张清的一朵灿烂的桃花。
“你是谁?”
虽然尽量屏住了呼吸,放低了脚步声,我的动静还是惊扰了悉心照料张清的女子。她起初微微一怔,然后很生气,不客气地低声呵斥。
陈晗潇因为要去停车,并没有跟我一起上来,也可能我口是心非实际上内心深处是担心张清的,所以心急如焚只身一人就先上来了。
“噢,我嘛……”我停顿了一下,缓缓发声,“我是张清的老婆。”
我的声音有些低,有些慢,但吐字清晰。我想,足够她听得清楚明白。
我也是很坏的一个女人。我知道自己是故意的。管你是红颜知己,还是倾心爱慕,我先破坏你的梦想再说。无论你沦陷到哪一步,先给你设置点障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