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沈梓安使眼色,暗示她撤退。
即使心理素质已经无与伦比的强大,沈梓安仍旧搁不住我和张清的深情互动。她认识到,这种默契自然熨帖,以多年磨合为基础,外人一下子估计难以攻破。
她悻悻地放下棉签,不情不愿地站起来。陈晗潇不等她再说一句废话,干脆拖着她就走,临了还不忘关上房门。
“怎么办?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坏了你的好事!”我甩开张清的手,酸酸地揶揄一句。
巧笑倩兮的靓女部下也走了,根本不需要我们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秀恩爱了。人们常说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多半始于颜值,张清长期与貌美养眼的沈梓安厮磨,说他不动心,打死我也不信。
“调皮!吃醋了?”张清赖皮地往我跟前凑,吃力地抬起手臂,试图捋一捋我的头发,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气馁地放下来。
“我哪有资格吃醋!”我没好气地拍一下他的手背,语气说不出的酸楚。
“当然有资格,你都没有谁还敢有?你别理那小沈的,小姑娘家家的,行事大胆乖张了些!”张清言之凿凿,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只有他俩清楚。
“受伤了就别逞能,老实呆着吧!”我懒得和他斗嘴,反正三言两语也辨不清,他的这些桃花案我似乎也不想在意了。
我当初作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尚且对付不了这些皮厚脸糙之流,现在我处于即将下岗退位的劣势,越发不想与她们浪费力气了。
“老实,绝对老实!”张清吃力地趴下,竟然还有精神耍贫,“在老婆面前一定老老实实!”
“老实个鬼!你要老实,天上该下红雨了。”
不怪我菲薄他,刚才沈梓安对我充满敌意地挑衅,临走时不甘心地跺脚虎视,全是他张清招蜂引蝶惹的祸。
“老婆,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啦,刚才我不吭气完全是为了配合你的。看不出来我老婆伶牙俐齿的,那句‘我是张清的老婆’真给力,再说一次我听听。”
张清促狭朝我挤挤眼,一本正经地竖起了大拇指。明明是个伤残人员,张清看不出半点沮丧和痛苦。我的屈尊探望,让他得意忘形,没脸没皮的妙语连珠。
你冤枉?我还有冤无处伸呢!平白无故,我又被他那得力女将当成假想敌,再上演一次二女争一夫的故事就麻烦了。俗话说,戏唱多遍无人看,无论多么精彩的剧情,重复的多了,就乏味了!
“很疼吧,伤得这么重!”对弱者难免怀有恻隐之心,我暂时抛开了他无故失联的不快。
好吧,看在你有为民除害的功劳,我就宰相肚里撑条船迁就迁就你,今天不和你计较,让你小小的嘚瑟一下。
“当然疼,痛死啦!”一个大男人居然好意思撒娇,让人匪夷所思,“不过现在不疼了,老婆的力量就是大呀。”
张清自作主张将头枕在我的腿上,眯缝着眼睛,嘴里不住地砸吧,似乎在喝一杯纯酿的美酒,享受的不得了。
“你就贫吧,你儿子可是把你拉入黑名单了,叫你玩失踪。”
“小枫,这你可要帮我给儿子说说好话,实在是任务紧急。后来,我又受伤,就更不想你和儿子担心了。”张清支起脑袋,瞪圆黝黑无辜的眼眸,伸长脖子往我身上蹭。“对不起呀,小枫,是我考虑不周。”
张清苦着眉,像只不受主人待见的叭儿狗,摇尾乞怜。好一副博人怜悯的怂样,别提有多黏人。
“说句对不起就万事大吉了?看你怎么哄你儿子!”我不吃他那一套,板着脸不理睬他。
“小枫,该不是你想我了,才往儿子身上扯吧?”张清简直是自恋的人神共愤,自作多情地问,“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如隔九秋?”
“你就臭美吧!”我毫不客气给了他一锤子,叫他自以为是。在他面前,我总是抑制不了自己性格当中的暴力因子,一不小心就原形毕露。
“说中了吧!说中了吧!”
张清用拳头掩住嘴唇,憋不住笑,胸腔里发出“嘿嘿”的闷哼,波及到伤口,他立马扮作小绵羊,“小枫,疼死了,快给我揉揉。”
堂堂七尺男儿,不惜惺惺作态,就为了在我面前讨巧卖乖,亏他做得出来。我真想把手覆盖在他的伤口上,恨不得咬牙死劲摁一摁。到底不忍心,用指头轻轻戳了戳,就把手掌松开了。
“小枫,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我好开心啦!”
张清此时俨然成了阳阳第二,说不出的黏糊。唉,男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偶尔也需要一个贴心的人去抚慰他满身的疲惫。真是千年的小银狐,难得一见啦!
其实,这样心无挂碍地与他说话,我也挺自然的。撇开横亘在我俩之间的那些伤害,猜忌,心无城府的交流,张清绝对称得上是个令人愉悦的朋友;但重新将就做携手一生的伴侣,我还是没有信心。
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步自封的时间久了,要再次出发,向外踏出一步,我很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