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宁微垂了眼睛,只当是谨守本分的不去看他。
老夫人和萧廷玉互相寒暄了两句,就听到外面冯氏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倒是动起板子来了?宁儿呢?门房的婆子说她来了这里。”
“夫人回来了。”另一个丫头子玉的声音,急急地引着冯氏往里走,“二小姐在里面陪着老夫人呢!”
有人打了门帘,冯氏行色匆匆的走进来。
“母亲!”她只象征性的给老夫人屈膝一福,然后便紧张的一把握住严锦宁的手,上下打量道:“快让我看看,怎么周管事过去跟我说你出事了。”
“让母亲为我担心了,女儿不孝。”严锦宁面色略显委屈,露出勉强的一个笑容。
冯氏见她无恙,再看老夫人黑着脸,面色不善盯着自己,不由的心神一凛,暂且松开严锦宁的手走过去,“母亲,这到底是——”
话音未落,外面护卫们打完了板子,就又将那人拖死狗一样的拖进来,仍在了地上。
二十个板子的分量不轻,纵然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也皮开肉绽,气息微弱了。
老夫人冷着脸看过去,“你调教出来的好奴才,当街惊吓了宁丫头不说,还想夺我的观音像?”
冯氏始料未及,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她霍的扭头看过去,目光凌厉。
那人已经挨了打,就干脆硬着头皮扛了,只涕泪横流的哭诉道:“是小的见财起意,一时拿错了主意,求夫人网开一面,小的知错了。”
说着,就挣扎着爬起来磕头。
“这件事,到底是不体面的。”冯氏沉吟了一声,试探着看向老夫人,“母亲,这人我没管束好,是我不周到,不过还是不要送官了,就私底下——”
外面现在正在风言风语的传着严锦华的风流韵事,如果再闹个家贼事件,他们永毅侯府就更要沦为笑柄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也算默认。
严锦宁没说话,只是垂眸不语。
她不说话的时候,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安静,就那么站着,也有一种雨后新荷般婷婷动人的气韵风采。
她越是不道委屈,萧廷玉反而越是殷勤。
他端着茶碗的手顿了片刻,又唯恐严锦宁察觉了失礼,便暂且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正色对冯氏道:“二小姐受了惊吓和委屈,夫人一定要严惩这个奴才才是。”
冯氏本来只是不想过分声张,此时却也没多想的就点了头,“这个奴才自是不必留了,必须处置了。杨妈妈,我记得这他的媳妇儿和女儿也都在咱们府上的?你去查一查,如果是的话,就两个都打了板子卖出去吧。”
在这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传统,那就是犯了家规被变卖出去的使女都会被卖到那种下三滥的地方,最终落一个倚门卖笑的下场。
那人本来自己已经绝了生机了,却不想居然会连累家人。
“夫人!”他惊恐大声求饶,“都是小的一个人做的,夫人——”
近来事多,冯氏头痛的厉害,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不想听,拖下去!”
护卫们不由分说的拖了人往外走,那人再不能放弃最后的机会,情急之下,终于冲口嚷道:“老夫人救命,我——我说实话,小的是受人指使的,是大小姐让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