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皇上做主,你就应该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劝你不要多问多管,以免惹祸上身呢!”秦海提高了声调,说了一番
不太中听的话。一来,秦海怕苏沐漓纠缠不休,就此耽搁下去,受罪的是岳灵心;二来,身为皇帝的内侍,秦海心里自然还是偏向皇上的,看到皇上好不容易抛开成见,悉心照顾岳灵心,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若是让苏
沐漓去捣乱……“秦公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南钺边疆的战事尚未结束,和谈也没有确定下来,我军的补给仍然要跟上,北疆一带,戎族和蒙族的大战一触即发,我军也已蓄势待发,但送粮的商队还在路上,这领头的
,可是我苏府的人。”苏沐漓也冰冷了眼神,毫不客气地回呛了秦海一句。
“你!”秦海圆睁双眼,瞪着苏沐漓,“你是在威胁我,威胁皇上?”“草民不敢。草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进宫向皇上禀报,若是秦公公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到时候延误军情,可怪不到我头上。”苏沐漓阴沉着脸,心头烦乱成一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数。这个时候即
便是皇帝亲自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惮说出这番话来。
秦海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耽棠知道苏沐漓的倔脾气。他平时是个张弛有度的人,即便再怎么骄傲,也能分清对象和场合,绝对不会对宫里的人这般态度,何况这人还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苏沐漓敢用前线战事威胁秦海,说明他
是真的怒了。
为了岳灵心,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耽棠的手握紧了拳头,虽然不想帮他,但是又怕这样下去他会冒犯了天威,于是只好开口说道:“秦公公,我神医谷也有神医谷的态度,虽然不敢抗旨,但是即便进了宫,皇上却也无法左右我的诊治。苏家
主与神医谷颇有几分渊源,所以我才愿意替他医治,但是今日皇上却绕过苏家主,直接宣我进宫……”
“好好,算我求你们二位了,想进宫就进吧,我也不拦着了,只求你们尽快,皇上等得及,岳姑娘可等不及啊!”见耽棠也向着苏沐漓,秦海只好服了软。
苏沐漓听到真是岳灵心出事,脑海里“轰”的一声,什么都顾不上了,拔腿就往外跑。
此时清秋院已经被大内侍卫团团围了起来,俨然是在保护什么重要人物。进出的宫人并不多,主要是送水的。
江玹逸亲自在床边照顾,但岳灵心也不让他掀开帘子入内。
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床上。重重的帷幕遮掩,也无法掩住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她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双眼无神地瞧着虚空的某处。
从前拥有这副皮囊时,她也生出过几许骄傲,虽然她不是以外貌取人的肤浅之人,但是哪个女子对自己的容貌又能一点都不在乎?何况,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了。
她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见人?
“岳姑娘!”
一声疾呼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
坐在床边的江玹逸陡然一惊,站起身来,只见苏沐漓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见了他竟然也没有行礼。江玹逸不禁皱起眉头呵斥道:“苏沐漓,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
“皇上,耽谷主来了!”秦海紧随其后,把耽棠引进了房内。
江玹逸还想对苏沐漓说什么,耽棠察觉到江玹逸的火气,立马开口说道:“皇上,病人在何处?”
江玹逸看向捂得严严实实的大床,眼中透露出几许忧虑,也顾不得向苏沐漓问罪。
“岳姑娘——”苏沐漓伸手去掀帘子,却被江玹逸一把抓住。
“她现在不想见人。”江玹逸沉着脸说道。
“如果我一定要见呢?”苏沐漓同样脸色铁青。
江玹逸眉梢一扬,口气变得强硬起来,“苏沐漓,你敢这么对朕说话?你真当朕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耽棠眼见苏沐漓想要出口顶撞,赶紧作出不耐烦的样子,说道:“在病人床前吵什么吵?不知道病人需要静养吗?你们都出去,我要开始诊治,不想受到任何外界干扰。”
江玹逸和苏沐漓一齐看向耽棠。为了岳灵心的身体,两人可不敢得罪耽棠。
“都退下!”江玹逸愤愤地转身拂袖离去,到屋外守着。
苏沐漓看了一眼大床,又看看耽棠,放在帷幕上的手终究还是垂了下来,转身走出去。
耽棠叹了口气,钻进窗帘里,在床沿边上坐下来,瞧见抱成一团的岳灵心。她伸手拨开岳灵心挡着脸的手,看见岳灵心脸上那块“疤”,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她的眼神,闪着对这块“疤”相识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