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心看出祝玲珑眼中泛起的火气,打死她也不信祝玲珑是真想与她交好,方才在江玹逸面前对她轻言细语,也不难看出是做戏。她只是奇怪,这祝玲珑怎么就突然开窍了?从前她岳灵心为后时,祝玲珑低眉顺眼,是因这后宫行事如履薄冰,生怕闯祸被岳灵心抓到把柄教训,岳灵心失宠被废之后,祝玲珑便不必再对岳灵心恭顺。这七八年来,祝玲珑早已受够了在岳灵心面前
忍气吞声的模样,如今有了机会,岂会再忍受?所以先前,祝玲珑人前人后,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岳灵心的。
没想到,现在为了在江玹逸面前做做模样,连这口气她也能忍下去。
岳灵心想着也不禁觉得好笑,因是自己从前,不也是这样的人?为所爱之人,妒忌、争宠、算计,她虽从来不装什么单纯的无知少女,但与祝玲珑这样的人其实也相差无几,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祝玲珑?
叹了口气,岳灵心转身看着面前拔地而起的乌心石。“想不到,你都长得这么大了。”岳灵心将手掌贴在树干上,抬头仰望,树冠落叶萧萧,不似往日繁茂,唯有一线生机,正待春日勃发。到了明年春日,它还会活过来的吧?只是,树木依旧,往事俱已。岳
灵心不禁喃喃自语,“乌心石……乌心石,似你心如磐石,亦如我今日忘情无心。”
“还以为大小姐最爱是驰骋沙场,没想到也有这样文绉绉的慨叹。”身后传来了姜凡的声音。
岳灵心赶紧转身回来,收起了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伤感神色,瘪了瘪嘴说:“本小姐这是能文能武,你个武人,少嫉妒了!”
姜凡微微弯起唇角,低头露出一个浅显的笑容。
“你笑什么?”岳灵心斜睨了姜凡一眼。
姜凡的笑容更明显了些,说道:“多久没见你这样跟人打趣了,觉得亲切。”
“我也多久没见你这样笑过了,真是近墨者黑。”岳灵心撅嘴说道。
“怎么连闲谈时,也非要扯上皇上不可?你心里,究竟还是放不下。”姜凡没了脸上的笑容,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岳灵心却不以为然,笑道:“若真放不下,便不会挂在嘴边。正是因为放下了,才可以面对那些不堪往事,再提起来,竟也不再觉得怎么样了,就像是青春年少时做了一场狂妄的大梦,现在梦醒了,我也该
回到现实,过我的日子了。”
“回,又回到哪里去?”姜凡无端感叹了这么一句。
岳灵心心头一滞,继而笑道:“你看你,刚才还笑我文绉绉的,现在怎么自己倒感叹起来了。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你知道我让你出来是什么意思。你刚才跟皇上说,大鱼上钩了,是指周墨吗?”
“你怎么知道是这件事?”姜凡反问。
“我又不健忘,上次我们在梅园撞见周墨的事情,后来我让你去安排埋伏暗中观察,瓮中捉鳖,是不是有眉目了?”岳灵心开门见山地问道。“嗯。”姜凡点了点头,也没想瞒着岳灵心。“前些日子我在梅园布防,并且依你所言在宫中散播梅园将要拆除的流言,果不其然有人按捺不住偷偷跑了过来,但只是个猎奇的盗贼,说是有人故意放他进宫来
,偷窃梅园里遗留下的东西。结果等我们再回到梅园的时候,那里已经被人翻乱了,人去楼空。”“也就是说,那个盗贼成了唯一的一条线索。如果周墨没能在梅园找到想要的东西,那么他兴许会联络这个盗贼,毕竟这小贼也在梅园里翻找过一段时间,被他拿走了什么东西也不一定。”岳灵心接着说道
。
姜凡点头,“皇上也是这么想的。”
岳灵心和江玹逸,在某种程度上也有着默契,毕竟他们都聪明过人,岳灵心也了解江玹逸的思维,所以能和江玹逸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你刚才说鱼上钩了,意思是,周墨去找那窃贼了?”岳灵心追问道。“周墨这样老奸巨猾的人,上次失手被擒之后,是越发小心翼翼,怎会轻易出面?不过的确是有人到那珍奇玩意老板处打听他在梅园里找到的东西,只是这人,是个女子。”姜凡说这话时,其实内心也有诸
多疑虑。因为这女子的出面,也有多种可能,也许她与周墨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当日抓捕窃贼时,难免有消息流出,宫人口口相传,这种小道消息很容易被人打探到。
“女子?”岳灵心陡然一惊,脑海里划过了一个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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