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又是含着深意。
杜若心里敲鼓,竟然有点想逃,可她还有正经事要问贺玄呢,她呼出一口气,微微抬起头道:“哥哥说要去澜天关,莫非是想让你派他去打仗?”
兵部管军事,出谋划策,调兵遣将,而贺玄是兵部尚书,要指派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杜凌定是打的这个主意,就是不知道父亲母亲可知情。
但就杜若来看,母亲肯定是不愿意的,毕竟杜凌才去都督府任职,几个月的功夫能学到什么,这就要去战场了,多么危险!
她满脸担心。
贺玄道:“他是想去。”
自从得知他们要攻打澜天关,已经缠了他几天了,在衙门提,这回他来做客,也不放过,可见是多么迫切,也很有决心。
杜若见他承认,忙道:“你可不能让他去。”
“为何?”
“他没有打过仗的!”杜若着急道,“你晓得他的脾气,横冲直撞的又不像父亲,没有父亲在身边……啊,你该不会让父亲也去罢?”
他们大房就父子两个,都去的话,就空荡荡的了,只留下她跟母亲,不晓得怎么日思夜想呢,想想都觉得可怕。
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她就已经想那么多了,贺玄手压在她发髻上,碰到白玉双蝴蝶簪子,有一阵的冷意,他挑眉:“假使我真的那么做呢?”
“不,那不行。”杜若急得拉住他袖子,“你不要纵容哥哥,他只是一时兴起,父亲年纪又大了,前阵子母亲天天予他捶肩呢,他说不定连马刀都提不起来,怎么能上阵杀敌呢,我们大燕定然还有别的良将……”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忽然发现贺玄虽然在听着,可神情却是要忍俊不禁了,才晓得他是在逗她,她一下就放开他袖子,咬起嘴唇来。
贺玄笑了:“大燕比起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你父亲,他是不会去澜天关的,至于云志,当然也不会一个人去,你放心,要取澜天关易如反掌。”
他胸有成竹。
可想到杜凌还是要去,杜若闷闷不乐。
“你们杜家世代皆出虎将,云志总不能一辈子不踏出家门,你虽然是他亲妹妹,也不好替他做决定。”贺玄淡淡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说她是燕雀吗?杜若想踢他一脚!
她只是舍不得哥哥,怕他受伤。
“既然王爷心意已决,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杜若朝他行一礼,转身要走。
贺玄近在咫尺,拉住她:“没有别的事情吗?”
手指上的力度传到胳膊,叫她心里咯噔一跳。
此前长安出事,她是想到过他,当时甚至以为是贺玄造反,后来才发现竟是赵蒙,宫内翻天覆地,又陷于平静,他却做了兵部尚书。不曾见面她仍然从父亲,哥哥口里得知,他而今兵权在握风光无限,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或者就止步不前了?
这样的年纪,做到大司马,已经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杜若想问,然而却知道他不会说。
她那天在历山已经讲清楚了,希望他有日告诉自己,可这几个月生出无数风波,他仍是没有说,甚至连人都不曾出现。
她嘟囔道:“没有,王爷看起来也很好,许是心想事成了罢。”
听起来有些许的不满,贺玄手指略略收紧:“要说心想事成,有一件还真没成……”他曾想过他们今日见面,或者杜若会思念自己,极为的欣喜,然而并没有。
她更多在意的,竟是造不造反。
可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依然是他,她难道连这都弄不清楚?
他眸色暗沉,有种想把她拉到怀里的冲动。
谢氏远远看见,有些奇怪,她道:“玄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凌儿呢,我听说他是同你一起来的,这孩子,都不知道招呼客人!”
杜若忙把胳膊往里收。
有那么一瞬他并不放,她差点出声请求,幸好他最后还是放手了。
贺玄转过身朝谢氏道:“我与若若有些话说,云志在花厅等我。”
回想到上次贺玄住在家里,杜若也是去他那里索要鹦鹉,谢氏眉头拧了起来,与杜若道:“你是不是又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玄儿疼你,愿意什么都买给你,你也不要得寸进尺,你想要什么,同我说便是,不要去麻烦别人。”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杜若忙道:“我什么都没有要,只是许久不见,问候下罢了。”
问候的话,怎么会要拉来扯去的,谢氏又生疑了,打量了玉竹,鹤兰一眼。
两个丫环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鹤兰甚至已经担心上了,等会儿夫人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因这雍王与姑娘的关系,实在是难以说得清楚的。
贺玄这会儿道:“我去见云志,便不打搅了。”
谢氏笑道:“老夫人一早便说要请你一起过除夕的,你到时别忙着走。”
贺玄答应。
谢氏又叮嘱杜若几句,便走入上房同老夫人商量开春的事情。
花厅里,杜云壑也在,听杜凌说起要去澜天关,他并没有反对,因知道贺玄很早前就已经备下这个计划,必定是万无一失的,如此杜凌去了有益无害,也让他领教下真正的战场,那不是儿戏,他在将来想要做独当一面的大将军,还得好好苦练下功夫!
“等年后再告诉你母亲,省得她年都过不好。”他不忘提一句。
杜凌道:“儿子知道。”
两人说着话,贺玄进来了。
杜凌笑道:“父亲已经同意了,看你还给我推三阻四的!”
“是吗?”贺玄坐下来,“既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你还打算派谁前往?”杜云壑询问。
“马将军,还有穆将军。”
穆将军的话……杜凌一下瞪圆了眼睛:“你要派个女人同我一起去打仗?”
杜云壑见他竟然轻视穆南风,大喝道:“什么女人,你以为你比得上穆将军吗?你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敢口出狂言!”
被父亲一通训,杜凌闭上了嘴巴,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这趟去澜天关一定会让父亲刮目相看,立下军功,把那穆南风远远甩在后面!
他起身道:“儿子去看兵书了。”
他告辞而去,杜云壑冷笑声:“临时抱佛脚,是该让他去见识下,不然只当自己威风八面,谁都不看在眼里呢。”
父子两个好像冤家,然而世上嫌少有不疼儿子的父亲,贺玄想到生父不禁黯然,假使他那时候不曾遭遇毒手,也许他们也是一样的。
他心中钝痛,拿起手边的热茶放在唇边。
杜云壑瞧他一眼,等到他喝完才道:“襄阳攻打芦城,是为将宛城的兵南引,你便一定要拿下澜天关吗?”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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