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记得礼不要太轻,也不能过重,另外,安排递了拜帖的夫人们吃茶、吃酒,听戏,接下来的日子不能空闲着,侯夫人不愿见芳茹,这件事便由你来操办,我是丁点儿都不操心了。”
“是,媳妇儿已经开始准备了。”徐若瑾找来了春草,拿出早已备好的日程安排,“请母亲过目,若有不妥之处,我便尽快的调整。”
梁夫人没想到她早就做了这一手,看她半晌,才接过了单子,其上按照各家的身份和关系的好赖依次安排了日程,终归是从今儿起一直到十日后都不闲着。
哪怕其中有空闲的两三日,也都是头一晚要吃酒,第二日休歇一下,还算妥当。
“你倒是下手够快。”梁夫人这一句面无表情,徐若瑾也猜不出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梁夫人又看了一遍宴请的日程和名单,上面连老知府的儿媳妇都有名号,却单单没有徐家?
“你娘家……”
“我父亲即将要入京都,可能提早便走,不能拜会侯夫人,稍后儿媳会代父亲去向侯夫人请个罪。”
徐若瑾的答复,让梁夫人不由得多看她半晌,“我也不明白,为何大嫂会盯上你。”
“您都不明白,我便更糊涂了。”
徐若瑾嘟着嘴满脸苦涩,“可想不明白却不能不动,儿媳这也是没法子了。”
梁夫人沉了半晌没说话,可她眼中涌动的无奈和眉间始终无法舒展的一道幽深的痕,都表明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原本指望的亲人虽然到了,却每句话都在以情做交易,梁夫人不是傻子,她比谁都清楚、明白,只是她不愿把对侯府的那一份情意彻底的抹煞,所以才放手不管,由着自己和梁霄来闹。
徐若瑾在心里挑拣了半晌安慰的话语,都觉得不合适。
索性站在一旁不吭声,只等着梁夫人的吩咐。
终归是无话可说,亦或许是一肚子话闷在心里无法说,梁夫人便找个借口,先去内间休歇小寐,让徐若瑾开始布置后几日的宴请。
在窗口的席榻上看着外面管事们接二连三的进来领活儿听命,梁夫人沉叹一声。
方妈妈在旁边为她倒了茶,递过去道:
“您都已经放开手了,那索性就只等着享受高兴的事,何必心里还放不开呢?”
“我只不明白她身上这股自信都是从哪儿来的,只是她的话却戳了我的心窝子里,我也更也不明白大嫂为何揪着她不放。”
梁夫人看向方妈妈,“我难道看起来就那般的糊涂吗?大嫂以为这样几句话就可以蒙得了我了。”
方妈妈伺候梁夫人多年,自当明白这个“她”指的是四奶奶。
“老奴也不懂,不过老奴倒觉得四奶奶那句话虽然疼,却是大实话,亲情是亲情,利益是利益,若真以亲情的幌子被利用,伤的更痛。”
方妈妈的话让梁夫人低垂了头,“你一向看重她,这次我便给了她机会,就看她能不能真做得漂亮,若是出了茬子,可不是让我失望,您比我更失望。”
“您也是想抽离出来冷眼旁观侯夫人的目的罢了。”
方妈妈倒是毫不畏惧的把梁夫人的心思给揭了,梁夫人嘴角微动,“我也是不得已,恐怕自此以后,咱们便闲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