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喊老爷。
这一声“老爷”一喊就是二十年。
现在,她终于喊了封魏国的名字,却是在他死了之后。
被害死的。
被害死的……
封易瑾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柳姨,你说什么话,昨晚,爷、爷爷还好好的……”
声音有些艰涩,摆明了知道现实却不愿意承认。
“易瑾……”柳珂哽咽,一把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明明没有眼泪,声音却像是悲愤恸哭,“魏国他是被人害死的!!”
话落,她竟然是痉挛着昏迷了过去!
封易瑾终于看到了他爷爷最后一面,可老爷子已经没有办法再睁开眼看看他,哪怕骂一句混小子。
“啊——!!!”
如野兽痛到极致的嘶吼,几乎响彻了整个医院!
“封先生,还请您签署协议,好让我们法医及时做解剖,调查出老先生去世的真实原因。”
柳珂说封魏国是被害死的。
明明她离开前,封魏国还好好的,可她回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他目眦欲裂的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抓住她离开前,放在床上的一件小外套。
也许有人会说可能又发病了啊!
毕竟他就是发病进来的。
可是,她离开前后不过十分钟,上次老爷子从病发到急救差不多也用了这么些时间,何况病历卡上都有写着,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有明显的好转。
照这么下去,配合医治,保持心情开朗,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院。
到时候活个十年八年可能夸张了,三四年却是没问题的。
医生从来不会说没把握的话,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
封易瑾没做决策,这时,不知道怎么从病床上下来的柳珂,一步步走到他身边,明明身子还在摇摇晃晃,声音却坚定,“剖。”
字还是签了,但签的不是封易瑾,而是柳珂。
在和死者关系上面,她写了妻子。
柳珂看着警察带着法医离去,她笑了一下,但那笑容,恐怕是她这辈子笑过最难看的一个了,“易瑾,你爷爷和我求婚了。”
封易瑾死死捏着拳头,没发出声音。
“易瑾……”柳珂缓缓转过身,抱住了比她高出许多头的男人。
她的背已经有些许佝偻,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明显过。
她说:“我等到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了的……”
她说:“对不起易瑾,我不想让他这么走了。”
她说:“我要真相。”
封易瑾深深呼吸一口气,他没有回抱住柳珂,而是将她稍微拉开一些,“柳姨,爷爷的事你和通知其他人了吗?”
“只有你。”
“好……”封易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
话音没落,他的手机响了。
是家里的座机。
他心里顿时起了不好的预感,看向柳珂的同时,接通电话。
还没出声,就却听到那边嘶吼。
——“大少爷不好了,大少奶奶晕倒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