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槿之略思索片刻,笑道:“还望村长爷爷多留几日,一则,我等几个还得收拾行装,二则,我原是有写信与杨大哥,想来他应该快要到蜀州城了。”
原来木槿之那会子得了消息,又与左人佑商量过后,觉得两家吃不下这块大蛋糕,还是多拉扯几个好,便又修书一封给杨子轩,信中还有提起刘桂芝,还拜托他多多照应一番。
杨子轩收到信时,已经是正月里了,又因他已快及冠,侯爷也欲为他寻得一门好亲事,偏侯夫人不想肥了外人便一直处处暗中阻挠,是以,侯爷的心愿一直未曾实现。
那日漫天雪花飘舞,杨子轩捧着小手炉坐在窗下出神,小桐正从外头走来,挑了帘子抖去一身雪花,骂骂咧咧地站在门边火盆子旁去寒。
“哼,老天爷真不长眼,这年头那些坏人的良心真是喂了狗。”
他眼见得杨子轩养的小黄摇头乞尾地来到身边,又说道:“小黄乖,你可是从来不吃坏人良心的,没得脏了自己的肚子,回头我给你从外头弄只大烧鸡来,给你打打牙祭,可好?”
小桐也不管这小狗儿是否听得懂,一股脑儿的说出心里话。
杨子轩听了外头的动静,放下手炉笑眯眯地收起桌上的信,听得小桐在外头自言自语,遂捧了小手炉走出来,不过是翻了个年头,杨子轩身上的稚气已脱去,越发被打磨得成熟起来。
“小桐,慎言。”
小桐见自家主子出来了,忙抱屈道:“少爷,咱们几时离府出门远游啊?”
因国子监每年都要安排学子出游,认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也是觉得学子们不该一直闭门造车。
“快了,等明日挑个好时辰你回头再去给先生备份好礼!”
小桐闻言便知其意,忙道:“太好了,这是好日头快近了,先前奴才从外头办差回来,就被那黄姑娘堵在了门口,少爷,再这样下去奴才可是要被逼疯了。”
杨子轩笑道:“我还没喊要命呢,你到时先喊上冤枉了,还是先花些心思把给先生的礼安排好。”
小桐笑道:“少爷,不若咱取两坛子葡萄酒吧,然后再拿上年前那些子商户孝敬少爷的太湖碧螺春,奴才还记得有人送过少爷一些字画,里头有好些是真迹,再挑一幅前朝大儒的字帖,你看如何?”
杨子轩闻言大笑,指着他道:“小桐,可要努力啊,你越发有当管家的潜力了。”
小桐笑道:“小桐原是个笨脑子,还亏得一直随了少爷走南闯北,这话多了嘴跟着也自然尖巧了。”
“嗯,这样也好,你随了我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等以后寻个妥当机会,我便向母亲提上一提,也好把你的父母兄弟要过来。”
杨子轩身边的小桐原就是杨府的家生子,到不是侯夫人陪房所出,是以,他完全可以把这一房人要过来。
小桐见杨子轩脸上的阴云已散去,小意地问道:“少爷,奴才刚见你心情甚好,这又要挑好日子去见先生,莫不是咱又要走西域了?”
杨子轩得意地睨了他一眼,笑骂道:“走了一趟西域,便把你的心玩野了,倒也罢了,可怜小桑桑每每都惦记着你,还给你捎了不少吃食过来呢,她若知了定是要伤心一番。”
小桐一听可是急了,他本意不是如此,忙道:“奴才哪敢忘了木姑娘的好,说来少爷与奴才认识姑娘也有快十年了,这一晃神的功夫,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已是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少爷,奴才几时吃你的喜糖啊!”
杨子轩闻言一时心花怒放,眉飞色舞,笑骂道:“你倒是个乖觉的,等出了正月捡个放晴的好日子便去蜀州。”
“真的?”
“自然是比珍珠还真,况且,这一次还能发笔小财,你若是能拿出些银钱凑个份子,爷也有法子分一杯羹。”
小桐这些年一直忠心于他,眼下正有个合适的揽银子的机会,正好顺带提他一把。
“少爷!奴才太感激你了。”
说完站起来就要去抓杨子轩的衣袖,哪知他滑得像个滴溜溜直打转的陀螺,一个转身滑出老远,一脸嫌弃地说:“爷这是才换的新袍子,这可是小桑桑亲手缝的,爷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弄脏这衣服,爷就揭了你这身皮!”
他还仔细看看有没有被小桐弄坏。
小桐一脸的怨妇相,当真是有了小娘子就忘了他这掏心掏肺的奴才,唉,男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