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口候着的小丫头忙进里间禀报,又有小丫头专门打起了帘子,只是淡淡地说道:“三少爷来了!”
他去时侯夫人正与杨绢儿说话,黄莲儿正在一旁小意奉承。
听得下人来报,说是杨子轩过来了,只是不咸不淡地示意小丫头去把他请来,而她自己却还是与女儿,还有侄女说笑。
“给母亲请安。”
侯夫人眼皮子都不撩一下,只当没有听到杨子轩的话,继续与两人说笑。
杨子轩也不在意,自己径直站起了身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侯夫人他如此行径,气得差点一个后仰,遂发难道:“你这是何态度,我几时有叫你起身了?”
“原来母亲有听到啊?儿子在下方请安半晌,却不见母亲应声,还当您是正说得兴起,一时不好打扰,这才找了个凳子坐下歇歇。”
瞧瞧,他可不是要忤逆,而是一心为侯夫人着想呢。
侯夫人欲要发作他,一旁的沈妈妈轻咳一声,她脸色变了几变,扯起脸皮子笑道:“母亲不怪你,听说你这些日子都是在外以文会友,你大哥这几日也长进不少了,得了空闲你也邀上他一并去玩玩,也省得我少操碎心。”
杨子轩略一低头,窗外的春日穿透窗棂印在他洁净修长的手指上,长长地睫毛微微刷动,狐狸眼尾轻轻上扬,一抹迷煞人心的笑意涌上来,只听他道:“母亲吩咐,儿子自当照办。”
带着个草包去会友?不是磨煞了那个草包吗?转而一想,侯夫人不过是想借这兄弟关系压住他,想从他手上把人脉抢过来吗?也得看杨子智有没有那两把刷子。
“如此甚好,也不负母亲常在你父亲跟前夸你是个孝顺的。”
杨子轩很想轻蔑地笑出声,只是因侯夫人在上座,一点些末变化都能瞧出来,只得按耐住心情,似为侯夫人解忧地小模样,说道:“母亲只管安心便是。”
一旁的黄莲儿见两人一直在兜圈子,心中不免暗暗着急,只得故意起身为侯夫人继茶,又为杨子轩换上一盏热茶。
侯夫人见了黄莲儿似是才想到,倚在小几旁捏了颗蜜饯塞杨绢儿嘴里,方才道:“你今日来的正好,我原是有事儿找你,正准备打发了人去寻你,这回省得再瞎跑一趟。”
“不知母亲找我有何事?”
杨子轩的心里扒拉了一番,除了婚事似乎没有旁可以由她捏拿了,如今又自己上赶着要求娶个村姑,她越发没有拦着的道理啊!
侯夫人瞧了一眼乖巧立于一旁的黄莲儿,养了这颗棋子这么些年,也是该派上用场了。
遂笑问:“我儿也已十八,不知可有钟意的姑娘家?”
杨子轩肚里的十八曲肠子又拐上几拐,笑道:“儿子原是为此事儿来,不想母亲到是先问上了。”
他又把木家的事说了一遍,又道:“木姑娘的大伯家虽不得力,好在儿子到也是个争气的,现下就在府学念书,只等秋闱时参加乡试。”
却是隐去了左人佑这个三品大员不提,他知,若是提了侯夫人定是会要不依。
侯夫人心中早已赞成,只是碍于还要给黄莲儿一个交待,又想故意刁难于他,便有些难为地说道:“按理儿我是该同意,到底是你自个儿相中的,就是泡狗屎也是冒着香气儿。”
她又示意黄莲儿到跟前,轻轻拿着她的小手一脸慈爱的说道:“只是你也知道,莲儿这些年来的心思,虽说你父亲有意给了你大哥,只是她的心思一直在你身上,这强扭地瓜本不甜,总样,我也要尽力遂了她的心愿,那个村姑纳了便是,我也不叫你难做。”
杨子轩闻言眼中划过一道冷冽地寒光,越发笑得温润如玉,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儿,回道:“母亲言之有理,儿子原本没有考虑过,可否待儿子再细细想想。”
他知道今儿是拿不到那庚帖了,索性光棍起来,反正他也不答应先拖上几日再想个法子。
“听你父亲说,今年要大选采女,而莲儿正适龄,我万没有想把她送于宫去攀富贵,一是她对你心思,二嘛,也是想着能亲上加亲,只可惜你大哥身份摆在那里,不然我早就把莲儿娶进府了,哪儿还用磨到现在。”
杨子轩气笑了,合着他到是成了得便宜之人了,合该他便是成那接受侯夫人塞过来的棋子不成?一双狐狸眼儿微转,笑道:“母亲,这事儿还早呢,你且容儿子多想些时日,我原就只当她是妹妹一般,都不曾起个不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