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木柔桑头戴帷帽,由春染、春意扶着从车内缓缓下来,透过大门只见青石雕的莲鲤壁影下有一汪活水,是从壁影上的鲤鱼嘴里喷出来的,而壁影下有个玉石池,池水清澈见底,上面漂着几朵紫色睡莲。
呆板的壁照瞬间似活过来了,初夏的天气已有些炎热,进得大门迎面扑来阵阵凉意,伴着沽沽的流水声,越发鲜活而又透心凉。
“好,好,好!”左夫人高兴的连说三个好字。
“我不过是刚进门,便见到如此奇巧物什,怪不得你舅舅说院子虽只中等,却不止值那些银钱呢!”
木柔桑踩着精致的小绣花鞋,探头往池子里张望,嚷嚷道:“怎地没有小鱼儿?”
木槿之说道:“妹妹若喜欢,待这几日安定下来了,我便使人去庄子上网些小鱼儿放进来,这池水浅,怕是养不了大个儿的金鲤,便弄小鱼小虾来添些野趣味。”
他这样一说,木柔桑到是想起小山村来了,说道:“也不知小山村这会子怎样了。”
“莫担心,好着呢,虽说去年冬拉壮劳力弄得蜀地民怨四起,不过整个小山村的人都还好,听旺财叔说,那码头越发修得火热,来往的人丁也不知繁几,如今村民们大多把田地佃出去了,自已却是做起了小买卖赚些辛苦钱。”
左夫人说道:“看来那处地儿是真要旺了,哎,越往后走便越要看你们这一辈的了。”
木槿之笑道:“舅母放心,那处地儿修了个大码头,比我们原本设想的还要大,小山村以后或许会变更成小山城也难说。”
木柔桑听了心中越发高兴,为啥?哦,她终于如愿意偿的成为一枚土豪了,要房子有房子,要银子有银子,要地皮子有地皮子,要铺子有铺子。
“舅夫人,少爷,姑娘,这边请!”拾书从里头钻出来,忙引了众人往里头行去。
木槿之抬头问道:“可有安置好?”
拾书忙回禀道:“少爷只管放心,奴才已交待下去,他们自会去找洗砚与春染,听候两人的差遣。”
一旁的研墨到是说道:“舅夫人,少爷,姑娘,里头真的与京城和蜀州时的不一般,哎哟,瞧得奴才都不知该往那儿放脚了,生怕一不小心便弄坏了。”
木柔桑轻笑道:“那你们快些带我等去瞧瞧,到底是个怎样子的好看。”心中却是信了研墨的话,她最喜那种小桥流水、怪石嶙峋、水榭楼台错落的江南风格。
拾书说道:“少爷,奴才这几日一直在忙这边,已瞧过这房子有九成新,新墙青黛瓦皆不需修补,到是没有添几个钱,只是姑娘的闺阁单添了一个拔步床,屏风帘幔也是彩衣阁赶制出来的,听新来的掌柜说,有那好奇的官家夫人来闲逛时瞧见了,便也多定了几套。”
这到是一大喜事,木柔桑的彩衣阁虽在蜀州和襄阳出名,在京城却算不得什么。
“当真是好事呢!说来还要多谢舅母的帮衬,我这第二间方才能开起来。”
左夫人忍不住笑道:“我惹不帮你,还有哪个可帮。”
不说左老夫人极疼宠木柔桑,左夫人自己便是如此,也与木柔桑搂银子不吃独食有很大关系,更何况木家越是兴旺,她的两个儿子与两兄妹是亲老表,自是巴不得儿子们过得更好。
木槿之一笑而过,他对于木柔桑又开铺子一事喜闻乐见,也不说什么,示意拾书、研墨前头带路。
旺财媳妇站在二门处,身后带了一大群着嫩柳裙衫的丫头,再后边是穿褐色衣裙的婆子,其中还有两三个是穿普通绸缎的,想必是家中的管事婆子,木柔桑自是认得前边有头有脸的几个管事,这些都是从木槿之庄子上提上来的。
听着熟悉的乡音,木柔桑取下帷帽对木槿之说道:“哥哥有心了。”
原来木槿之觉得在京城新买的丫头婆子,都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腔,不免生出身在异乡为异客的伤感,又思及木柔桑会触景伤情,修书叫旺财一家进京时,吩咐他再挑上些丫头婆子带过来,至于粗仆便在京城直接买了。
“原是怕妹妹用不惯,到底是家乡人好说话。”多添了一分亲切感。
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三个主子进了内院,木柔桑抬眼瞧了瞧,朱漆大门,门楣之上是以莲花描绘的二叠式屋顶。
左夫人说道:“难怪你舅舅赞叹不已,莫说进门时的那处风光,便是这垂花门做得都要比旁家细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