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机会,沈在野一脸镇定地开口:“臣也觉得,铭佩这种贵重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人能从南王身上偷走。”
明德帝侧头,看着沈在野道:“沈爱卿所言甚是。”
“但,陛下有没有想过。”沈在野微笑:“既然别人偷都偷不走,南王怎么会自己跑去蛇院斩蛇,然后故意将铭佩留下来?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帝王一愣,皱眉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南王虽然惹他生厌,却也不是忤逆犯上之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跑去蛇院里砍蛇,还将铭佩丢里头了?
“昨日还有谁去迎仙山了?”帝王问旁边的太监。
太监低头道:“回皇上,奴才已经查过了,当日上山的皇亲只有南王与景王爷。”
无垠?皇帝沉默。
他最近与无垠起了嫌隙,那孩子也是明显慌了,病急乱投医,在朝中拉拢了不少人,这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为什么还对无暇下手了?
难不成是觉得无暇有威胁,所以先除为快?
目光落在下头的穆无暇身上,帝王仔细想了想。说起来是因为他的母妃去吴国当过人质,所以他对这对母子不是很待见,如今宁妃也没了,无暇倒是争气,拜在黔夫子门下,也博得了不少好名声。
如此一看,他也的确对无垠有那么些威胁。
“皇上。”沈在野拱手道:“昨日是春日会,不少人去了迎仙山,此事虽然不能怪在南王头上,但也没有证据说是他人所为。”
言下之意,景王也算是无辜的?
皇帝皱眉,有些想不明白了。自己这几个儿子明争暗斗,心思比大魏的河流还多、还弯绕,这件事他若是处理不妥,很容易就被他们其中某个人当了枪使。
不过,四个皇子里,无暇与无痕算是最不争的了,倒是景王瑜王斗得厉害。这样一想,无暇还真有可能是被陷害的。
有些头疼,想了许久之后,明德帝长叹了一声,开口道:“罢了,不过就是几条蛇。”
南王跪在地上,心里正紧张呢,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话,当即就惊愕地抬了头。
父皇竟然说“罢了”?他不是一向把蛇命看得比人命还重要的么?怎么会……
皱了皱眉,他想不明白,不过还是先磕头下去:“多谢父皇。”
“你这孩子,也该懂点事了。”帝王不悦地道:“此次朕不与你计较,下次你也该小心些!下去吧!”
“……是。”穆无暇应了,恭敬地退了出去。
大殿里安静下来了,为着蛇的事,皇帝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脸上略带疲惫。
“沈爱卿。”他开口道:“你觉得朕这几个皇子里,哪个最堪用?”
沈在野低头,轻笑道:“陛下问这样的问题,岂不是要让臣里外不是人了?”
“无妨,就朕与你知道,旁人谁敢说出去,朕要谁的脑袋。”帝王抬眼,看着他微笑:“朕是最信任你的。”
“既然如此,那臣便直言了。”沈在野颔首道:“皇上的皇子当中,景王睿智多谋,成熟稳重,瑜王年轻气盛,颇有活力。恒王韬光养晦,低调沉稳。南王一身正气,天真无邪。”
“哈哈哈。”皇帝大笑,看着他道:“你这狡猾的人,这样的回答,那到底是谁最好?”
“谁最好,有皇上判断。”沈在野恭敬地笑道:“皇上觉得谁好,臣将来也必定全力效忠谁。”
“好!”帝王大悦,临走的时候,还让身边的太监去拿东西赏了丞相。
丞相府。
姜桃花看着面前的玛瑙串儿啊、镯子发簪等一大堆东西,很是不能理解。
“也就是说,南王犯错,您变着法儿误导皇上以为是景王夺嫡殃及无辜就算了,还从皇上那儿拿回这么一堆赏赐?”
“主意是你出的,赏赐分你一半。”沈在野靠在软榻上,心情甚好:“这事儿解决得很漂亮。”
先前他就让人有意无意地在皇上耳边提起最近皇子夺嫡之争,皇上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今儿再这么一说,顺理成章地就把南王给摘出来了,也没违背他的意思陷害景王,反正皇上只是怀疑,压根没定谁的罪。
就是可怜了那几条蛇。
桃花咋舌,主意是她出的没错,但是沈在野能完成得这么顺利,那就足以说明他在皇帝那里有很深的信任度和很大的话语权。
这个男人真是不得了。
“爷!”外头传来越桃的声音,语气里又是高兴又是生气的,听着有些古怪:
“顾娘子都确定有了身孕了,您怎么还在这争春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