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郭大姐不是管工人宿舍的吗,她平日里也没别的事儿干,就拿了把扇子在门口扇呼着,教她那刚满五岁的孩子认字儿,或者看着孩子玩儿打发时间。
那几天,工地里的人长听见郭大姐念叨,说:住的地方小了点,脖子都伸不直了。
听到这话,工人们就想骂娘。
建筑工都是十来个人挤在一个宿舍里,上下铺,人挤人,一间十来平方的小房间里恨不得摆五六张上下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且集装箱一样的屋子里连个电扇都不安,一到夏天屋里如同蒸笼,到了冬天又跟他娘的冰窖一样。
而郭大姐呢,一个人住十几平米的屋子。屋里不仅有空调,还有单独的卫生间,甚至都有电视。
这么好的条件,她还说住的地方小,脖子伸不直,那不是擎找着挨骂吗?
不过工人也只敢在心里骂骂得了,谁也不敢真的骂郭大姐,毕竟人家是负责人的亲戚!
谁知道有天工人们上工刚走呢,郭大姐的儿子竟然去工地里拾了个哑炮回来。
干过工地的人都知道,哑炮这玩意儿危险的很,一般都是让专门人员拉到制定地点特殊处理的。也不知道那熊孩子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哑炮,总之是拿到她妈的屋里去了。那天晚上,郭大姐的屋里一声轰响,炸的半个工地都沸腾了。
那哑炮是用来炸石头的,威力大的很,郭大姐的半个屋子都给炸烂了。
万幸的是,当时她的儿子不在屋里,但是郭大姐就没那么幸运。她的屋顶被哑炮炸了下来,半个屋顶正好砸在郭大姐的脑袋上。
郭大姐的脖子直接被砍断了一大半,脑袋和肩膀挤在了一起,身体也炸烂了。
看到郭大姐的尸体,工地里不知有谁提了一句:哎,这不正好伸不直脖子了吗?
这话一出,工地里的人都毛了,第二天工人们就跑了五分之一,剩下的人也犹犹豫豫的不敢干活儿。包工头这不也觉察出不对劲来,所以来这才找到了我......
听到这儿,我思量了一会,问了个好奇很久的问题。
“死的这俩人,为什么都不大受人待见?”
包工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郭大姐吧,平时挺抠唆,而且有个臭毛病,就是爱扣工人的钱。
她仗着自己是管宿舍的,平日里看那个宿舍卫生不好,就以‘卫生不达标’为名,三块五块的扣工人钱。
这事儿我听工人来反应过挺多次,但郭大姐是工程队负责人的亲戚,我也不好插手管。而且三块五块的,有时候我就自己拿钱给工人贴上,有时候就劝他们算了吧。而且郭大姐每次都换着人坑,工人们一个月可能也才罚个不到十块,所以大家虽然恨她,但也没有恨到牙痒痒的程度。
至于江会计嘛......”
说到这,包工头有点犹豫。
我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玄机,于是就说了些话吓唬包工头,告诉他不说实话的话,我是不会帮他解决这事儿的。
被我一吓,包工头就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