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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即就拍了巴掌,紧皱了眉头喝道:“大半个时辰的路,他都走两个多时辰,又是去哪里鬼混了?”
说着话,眼风便透过窗户扫像杨桃:“祸害东西。”
“二弟身上有伤,走得慢些也……”
“就是爬回去,也用不上两个多时辰!”乔康成狠瞪乔平一眼,气道:“去把杨桃给我叫进来。”
乔平跟着扫了杨桃一眼,她正心无旁骛的帮着赵郎中配药,全不知厄运已经靠近。
“爹……”
“还不快去!”
“杨桃才在郭家立了大功,郭老太直接拿她当救命恩人。有郭家的宣传,大伙儿都知道杨桃是了不得的针灸师,您现在赶她走不是自断财路吗?”
“就是断了我生路,也比毁了我儿子强。”乔康成摔了袖子出去:“你不叫,我叫!”
“她现在是赵郎中的徒弟,你撵杨桃那是打赵郎中的脸!”
乔康成顿了下来,片刻之后强压了怒火喊赵郎中进来说话。
两人相对而坐,扯了好一会儿闲话之后,乔康成才转入了正题:“昨天的事你都听说了吧,乔安那孩子为个女人要上山打虎。五十多个猎手都有去无回,如今有谁敢上东山?那小子有几条命,就敢生那样的主意?”
赵郎中拿碗盖撇着茶末,偶尔看乔康成一眼,并不接话。
“听说你有个师弟在黔州行医,我厚着脸皮请你帮个忙,让杨桃去跟着你师弟学如何?蜀州是州府,又是众多药材的出产地,送她过去也不会耽误了她。”
赵郎中抿了口茶,端着青花茶盏冷瞥乔康成:“黔州的西林书院盛名远播,你咋不把乔安送过去?”
“他娘哪里舍得?再说了,人生地不熟的,那地方又民风彪……”
在赵郎中的眼神逼视下,乔康成说不下去了。他干咳一声,尴尬道:“天下父母心,你也是当过爹的人。”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杨桃当着祖师爷的面给我赵某人磕了头,我便该拿她当亲闺女待。”
即便强忍着,乔康成的脸色也黑了个透:“老赵,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你……”
赵郎中起身朝乔康成拱手:“我不为难你,我马上就带杨桃走。乔家的门第高,我等贱命高攀不起。”
眼看着要坏事,在隔壁听墙脚的乔平赶忙出来将赵郎中拦住,赔着笑道:“赵叔您别生气,我爹是气糊涂了说胡话呢。您坐下消消气,千万不能走。您要真带着杨桃走了,不光铺子开不下去,乔安那二愣子也得不管不顾的追过去。”
稳住了赵郎中,乔平又赶忙给他爹递眼色:赵叔这样的名医走了,铺子还怎么开?
乔康成一张老脸紧紧皱着,梗着脖子不肯说话。乔平没法,伏在他爹耳边小声的劝:“威胁是捏在自己手心才更稳妥!杨桃现在承着咱家的情,哪里有脸忤逆你和我娘?可真将她逼急了,谁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爹!”
看乔康成脸色松动下来,乔平赶忙打圆场:“郭家一事之后,全县城都知道杨桃是妙手回春的针灸师,赵叔的医术更是首屈一指。这样的大喜事,咱们得好好贺贺才行,今晚上醉香楼,赵叔和杨桃可不能再缺席。”
有了台阶,乔康成也就顺坡下了:“醉香楼哪儿行?去定知味轩,今晚上我好生贺一贺你赵叔和杨桃。”
恰好来了病人,赵郎中便拱手出去了。
当天晚上,庆功宴摆得很热闹。大伙儿恭贺完赵郎中又一个的夸杨桃,即便杨桃脸皮厚,也被大伙儿吹捧得红了脸。
乔康成亲自给杨桃敬酒:“跟着你师父好生学,往后定也是一代名医。”
杨桃毕恭毕敬的应着,心里泛着满满的欢喜:乔叔已经看见我的努力,只要我再努力一些,更努力一些,我家里一定会富裕起来。到那时,他们该不会再嫌弃她了吧!
这一晚,大伙儿吃喝得很尽兴。散席后太晚,乔康成还托福婶将杨桃送回家去。
一路上,福婶和杨桃拉拉杂杂的闲聊,或许是聊得太尽兴了,杨桃到了家她也跟了进去。叶氏客气的留她歇脚,她便当真坐了下来,和叶氏磕牙。
福婶先将杨桃海夸了一顿,然后就生出了做媒的心思。
“说起学医天份,我娘家侄儿也算算得上出众。他今年才十五医书已经看了个遍,要是遇到咱们杨桃啊,肯定有说不完的话题。改明儿,我带他过来串串门?”
看叶氏情绪不高,福婶呵呵一笑,隐晦提道:“杨桃那姑娘肯读书,肯定也和读书人更有话说。可读书人大多清贵,往后又要当官老爷,哪能有时间和心思耽误在女流身上?我那侄儿啊,书看得多,浑身都是书卷气,和读书人也不差什么。”
这不是说杨桃痴心妄想,没羞没臊的勾搭了乔安吗?
叶氏又羞又恼,好容易忍着没黑脸,却没缠过福婶,赔着笑答应下来:“后儿个春晓回来,福婶子尽管带你侄儿来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