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爸骂骂咧咧,但他好像很忌惮君维药,不敢跟他动手,拉着阿旺妈,搬着阿旺滴着臭水的尸体往外走,出了门才恶狠狠地回头瞪着我们,“见死不救,死老太婆,早晚遭报应!”
秀姑啐了一口,满脸冷笑,扶着阿婆就回了房间。
阿旺爸的话听得我真是别提多恶心,就凭他们这种人,居然也好意思提什么报应!?
不过,那三个人不是都死了吗,玲玲的怨气也该散了才对啊……我能
阿婆昨天累着了,回到房间里也没多说什么,嘱咐了秀姑几句中午给我做点驱阴气的汤水就躺下休息了。
然而,还没到中午,外面忽然就有几个人连招呼都不打,就进了阿婆家的大门。
为首的那人是村长,旁边跟着他儿子大华。
在农村,村长就是最大的官儿,谁都得听他的才成,不过秀姑从来都不怎么给村长面子,这次又知道了大华对玲玲见死不救的事,态度更是冷淡,连打招呼让进房间坐坐都没有。
“村长来这有事啊?”秀姑站到院子里,我总觉得那些人来了肯定没好事,也赶紧拉着君维药,出去跟秀姑站在一起。
村长脸上带着那种……怎么说呢,一看就是虚伪假惺惺的笑,搓了搓手,一脸的为难,“陈阿婆呢?”
“我妈累着了,里头躺着呢。”
“哦,哦,丫头啊,让你妈出来一下,群众反映了一点事,我这个当村长的,要是不先问问你妈就下决定,不太好。”
我没忍住干呕了出来,这喵个咪的官腔打的真顺溜,当自己国家领导人了啊!?
大华脸一耷拉,急吼吼地,“爸,甭跟他俩废话!阿旺家里人不是说的挺清楚了吗,这娘俩有问题!谁不知道咱村子闹鬼挺久了,以前她俩怎么能回回没事,这次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瞒着咱们!让她俩滚出泗村,别留在这接着害人!”
“说谁呢你!?”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火气特别大,一听这句我就来气了,“要不要这么黑白颠倒!?你怎么就能肯定死的人不是活该要死寿命到了!?你阎王爷管生死簿啊谁怎么死的都门儿清!?”
玲玲的死对我触动太大,只要看见跟那天有关的人,我心里就莫名其妙窜上一道怒火来。君维药告诉我说,这是因为玲玲上过我的身,她是走了,但是还有一点残存的神识留下来,所以就有点控制不住。
“说谁该死呢!?”大华脑门上爆了青筋,上来就要推搡我。
我狠狠地瞪着他,他要真敢碰着我一点,我就敢让君维药打到他亲爹都不认!
眼看着大华的手就要按我肩膀上,就在这个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突然,咔擦一声巨大的声音在外面爆开,外面不远的地方,有个破破烂烂弃用很久的牛棚,一根柱子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裂开了!
就在柱子裂开的一瞬间,两道东西刷地就崩了过来,我连看都没看清,眼前就爆开了两团血花——
大华抱着脸,指甲都要抠进眼里了,在地上玩命地蹬着两条腿,嘴里嗷的跟杀猪似的,两只锈迹斑斑的钉子,一左一右插进了他的眼睛。
“我X!谁!?什么X养的狗东西打我眼!?爸!爸我怎么看不见了!爸!?”
大华在地上翻滚着,血流了满脸,嘴里不停的骂着,突然,他身子狠狠一哆嗦,然后就抖成了一团,哆哆嗦嗦的两腿中间,突然就湿漉漉的湿了一片,尿骚味立马就熏得人头晕。
他突然就不打滚了,嗷嗷地哭号着,爬起来就对着眼前死命地磕头,“我错了!我该死!玲玲你放了我,别让我死啊玲玲!我错了,我给你磕头,我去你坟上磕头!”
磕了好几个响头,满脸血的大华又跪地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狠狠扇着自己的脸,打到嘴角都有血沫出来了,“我不是人,我连畜生都不如,我不该没救你,我该死!我该死!”
所有人都懵了,就连村长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呆愣着站在原地,都忘了要上去看看儿子怎么样了。
秀姑皱了皱眉,别过脸去一声不吭,君维药冷笑着,一脸看好戏看的意犹未尽的表情。村长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看的可清楚着呢。
那两枚锈迹斑斑的铁钉,就是玲玲插进大华眼睛里的,现在的玲玲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大华眼前,大华眼睛瞎了,但却能看得到玲玲的存在了。
看到玲玲现在的眼神,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玲玲剩余的怨气是针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