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郎韵试着喂他时,他却吞不下去,反而呛咳不已,连一颗都没吞下去。
她试了几次,只好改将药丸捣碎,和在水里再试一次,这一次仍有大部分咳出来了,但他似乎是吞下去了一些。
郎韵把他衣服全脱了,不断用湿毛巾一次又一次替他擦遍全身。
整个晚上,他不断呓语、挣扎着,发泄着一股莫名的愤怒。
无数的呻吟、无数的叹息、无数的低喃、无数的呐喊……它们不断不断的从他的嘴里倾泄而出,浮游在空气中,钻进了脑海,爬满了她的肌肤,流窜在她的血管里。
后来,他的肌肉开始痉挛抽筋,痛得脸色发白。
郎韵惊了一下,慌忙去端来热水,用毛巾替他热敷,然后再一次的试着让他吃药喝水,他流了太多的汗,再这样下去非脱水不可。
但是,他吐出来的却比喝下去的还要多。
心又急又慌,郎韵狠声道:“喝下去,白夙!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喝下去!!”
郎韵半扶着他的头,再一次试着喂他喝水,却还是不得要领,整杯的水几乎都从他嘴角流出。
心慌意乱下,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流失,就像那些不断流失的水一样。
不!她绝不让他死,她不要再看到他死在她面前!她仰头喝了一大口,俯身直接用嘴喂他,这一次,情况好一点了。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便再次咳了起来,整个人咳得都在震动,刚喝下去的水混着血丝全被他咳了出来,飞溅在她脸上和身上。
忽然间,郎韵只觉得一阵愤怒,她再灌了一大口水,然后爬上床,将他硬拉坐起来,跨坐在他膛上,嘴对嘴再灌一次,然后用手捂住他的嘴,气愤的哭着吼道:“吞下去!该死的混蛋!你不是强势又霸道吗?!你怎么敢输给这么一场小感冒?怎么敢?你给我吞下去!听到没有!白夙!把水给我吞下去!!”
白夙终于睁开了赤红茫然的眼,看着她,静静地,带着抹莫名的深意。
还是没用?郎韵不知道,但下一秒,她看见他喉结上下滑动,听到了吞咽的声音。
她从来没有听过那么美妙的声音。
泪水不断滑落,她再灌了一口水,喂他,他这次呛咳了一下,可是还是吞下去了。
她喂了他一口、又一口,直到他喝了足够的水,才让他再躺下,替他盖上被子,换掉湿透的枕头,拿干净的毛巾擦去他身上、脸上,和脖子上的水。
这两天,他下巴的胡碴冒出来了,脸也变得较为消瘦,眼窝则深陷着。
有那么好一会儿,她只能盯着他看。
然后,她伸出了手,轻抚着他粗糙的脸,他高挺的鼻子,他因脱水而发白的薄唇,他长满胡碴的下巴……
这……还是那个一向高贵而优雅的男人么,为什么,他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吧。
她俯下身,环抱住他,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跳,闭上眼,数着它。
一下,两下、三下……六下、七下、八下……这一瞬间,她知道她还是爱他,永远都爱他。
哪怕心硬,还是抵不过爱他的现实,哪怕怨恨,也抵不过爱他的本心,她突然的害怕,害怕这个男人,突然在她的人生里彻底的消失,她不想看到他就这么消失,她想,她会接受不了。
寂静充塞室内,除了他粗重的呼吸、偶尔的呛咳和那稳定她神经的心跳之外,她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逼他吞下去的药效发作了,他的情况变得较为稳定。
那一夜,时间过得极为缓慢,她彻夜守候着。晨光乍现时,他的烧终于退了。
她在哭。
在睡梦中无声掉着泪,白夙微微睁开干涩的眼,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影像就是她在哭,蜷缩在他怀中掉着泪,连作梦也在哭。
梦到什么了呢?为什么哭呢?想必那个在梦里伤了她的人,又是他吧?
白夙抬手想替她拭泪,却发现自己的手既沉又重,而且肌肉酸痛不已,他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
郎韵几乎在瞬间就睁开了眼,清醒过来,楞楞的看着他。
“多睡一会。”白夙沙哑着嗓音开口,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沙纸磨过,又干又痛,但看到她那眼底青黑一片,他心疼又自责。
照顾他,很累吧?
“没事了吗?”发现他意识似乎十分清醒,郎韵回神过后,边问边抬手探测他的额温。
“我觉得……像刚被人毒打过……”
白夙试着微笑,却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他的温度没再升高,郎韵松了口气,坐起身,从保温壶里倒了杯温开水给他,帮他也坐起来,温热的水,滋润了干涩疼痛的喉咙。
白夙在喝水时,郎韵则收拾掉在地上的衣物、毛巾、枕头和水盆。
发现她手上拿的是他的衣物,白夙才察觉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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