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昨儿见了我还是笑盈盈的,今天怎么反倒拘谨了?”沈云初看了看采依,随后坐在慕青床边的矮凳上。
慕青则做出一副准备起身的样子,说道:“进宫之后臣女还来不及教那丫头规矩就出了意外,她见到圣上自然是没上没下,还有昨儿臣女受伤摔糊涂了,竟还直呼圣上的名讳,还望圣上可以见谅……”
沈云初神色依旧不变,他按住慕青的胳膊,说道:“快躺下,不用行礼。说实话,我喜欢听你喊我云初,我也喜欢叫你青儿,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就没有君臣,只有云初和青儿。”
沈云初扬起嘴角,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口中喃喃自语:“就像青山围场初遇一样,一切都没有变。”
慕青心中暗自冷笑:“没有变?怎么可能没有变!那日是你设局引我去青山围场,然后又故意安排在猛兽口中救下我,为的不就是让我爱上你,然后心甘情愿跟你回宫?”
而表面上慕青则是神情温暖的看着沈云初,眼光中难掩爱意,那层坚冰都被她藏在了心底。
“是啊,那时候若没有云初你,怕是青儿已经不在了吧!”慕青轻声说道。
沈云初揽她入怀,用下巴轻轻点着她的头顶:“以后不会了,这次我拉你到我身边,就一定会好好保护你,青儿,我想保护你。”
字字句句在慕青听来都格外的刺耳,什么保护?到头来却是你伤我最深。
“云初,我信你。”慕青说道。
过了一会儿沈云初就离开了,毕竟初登大宝的他国事繁忙,白天没有太多时间来这儿看她。
慕青也没有挽留,等到沈云初离开以后慕青叫采依过来。
“这儿住的是慕青妹妹吧?”
门外响起一阵清亮的女声,慕青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定是瑾嫔前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慕青不耐烦,但是还是耐下性子让采依出去看看,并且叮嘱她要做到处变不惊。
采依点头,迎了瑾嫔进来。
一身淡紫色连襟长衫,一身华贵的金银首饰,再带着一身桂花味道的熏香,不是瑾嫔,那便没有别人了。
“请问姐姐是?臣女初来乍到的,还不认识人呢。”记得前世这个贱人也来过一次,自己一眼就认出她推了自己,结果对方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送药的,慕青也就没有忍心告发她了。
不过这一世慕青依旧不会告发她,因为醒过来的时候对沈云初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事情沈云初会出手,根本不用慕青眼下和她撕破脸皮,只需安安静静的做那个沈云初心里娴静的女子,这就够了。
“妹妹有伤就不必起来了,我是圣上的瑾嫔,你唤我一声姐姐就可以了。以后我们还要多走动呢,别生分了。”瑾嫔说着,暗自欣喜,前几日没将这贱人摔死,她过得心惊胆战,生怕慕青告发她,现在看来慕青根本不认识她,不然也不会这么平静。
慕青被采依扶起来,说道:“原来是瑾嫔姐姐,一早就听圣上说姐姐最为乖巧,如今看来,确实性子极好。”
瑾嫔坐在她身边笑道:“这一进宫就这么不小心,真是让姐姐心疼,这不姐姐给你带来了药膏,一会儿涂上保准几天就好了。”
“谢谢姐姐关心。”慕青接过她手里的小瓷盒,叮嘱采依小心收好。
“既然你没大碍,我就放心,不打扰你休息,先走了。”瑾嫔见她收下了药,便笑吟吟的起身离开了。
慕青脸上甜美的笑容也逐渐淡去,知道瑾嫔离开,慕青的神情已经冷得几乎可以成冰。
“采依,替我拆去纱布,我要看看,我究竟伤的有多重?”慕青有些疲惫的说道。
“是。”采依拿来铜镜,随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拆开纱布,随着纱布被小心的剥离,慕青才看到自己额头上半指长的伤口。
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是实际上伤口并不深,慕青打开瑾嫔送来的小瓷盒闻了闻,才知道当年额角上留疤是为什么。
“去腐生肌膏。”慕青将药盒丢在桌子上说道。
这不禁让采依后背一凉,慕家是靠药材起家,这些她又怎会不知道?只是去腐生肌膏和一般的创伤药无异,正常情况下涂上也分辨不出来,只是这药性比较猛,而且涂了伤口好得快但会留疤,如果不是慕青刻意防着瑾嫔,绝对察觉不到这一点细微的差别。
采依拿起瓷盒细细观察了好几遍,才确定这真的就是去腐生肌膏!
“主子的伤在头上,涂了药会留疤,这瑾嫔好恶毒的心思啊!”采依将药盒放下,低声叹道:“咱们把这个扔了吧。”
这深宫真的就这么可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