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有小根蒜,你去挖把回来,捣碎了,放点盐……”
苏梅的目光扫过空无一物的厨房,噎了噎,随之又笑道:“下山往上走不远,有个农垦食堂,你缺什么可以去那边找炊事班班长,或是司务长买,像粮食油盐……”
“苏婶,”大丫攥着衣角,鼓了鼓勇气道,“我们没钱。”
苏梅:“……可以赊账……”
苏梅瞅着娘仨齐齐缩了下的身子,剩下的话再次噎在了喉咙里。
“大丫,”苏梅笑着把手里的竹篮递过去,“赶紧带妹妹洗手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丫咽了口口水,随之往后退了半步,看向她娘。
“姐,我饿。”二丫小声道。
大丫扯了下周兰的衣襟:“娘!”
周兰双唇抖了抖,半晌点了下头。
大丫伸手接过竹篮,咧嘴冲苏梅笑了下:“谢谢苏婶。”
说罢,拉着妹妹忙去了堂屋,随之又飞快地搬了个凳子出来,放到苏梅跟前,“苏婶你坐。”
苏梅摇了摇头:“不了,我去后面看念营他们。”
冲周兰微微点了下头,苏梅背着小瑜儿转身刚一走出韩家,背后就传来了周兰的呜咽声。
苏梅脚步顿了下,没有停留。
王老太用砂锅腊肉笋干蒸了煲仔饭,苏梅到时,一家人正等她呢。
“今天怎么这么晚?”张宁起身接过小瑜儿,“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苏梅拔下竹管的堵头,洗了洗手,拿布巾擦了把手在饭桌前坐下道:“经过韩家进去跟周同志说了几句话。”
张宁在她对面坐下,端了碗蒸蛋喂小瑜儿:“那你看到她脸上的伤了吧?”
“嗯,”苏梅拿起筷子扒了口饭,夹了筷子凉拌的木耳吃,“韩副营长打的吗?”
“可不!”张宁愤愤道,“就没见过这种男人,一言不合就对妻子动手。”
苏梅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周同志没有打回去?”
张宁:“……”
王老太:“……”
“打不过也没关系,”苏梅端起蒲公英蛋花汤喝了口,道,“待他睡了,偷偷地用麻绳捆了,拿根棍子成抽了,十倍百倍地还回去,直抽得他皮开肉烂,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动手。”
王营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地问了句:苏同志这样的性恪,赵副团长他知道吗?
“对,打他!”小黑蛋在一众沉默声里,握着拳头应合道,“我姥娘说了,别人打你了,你要十倍百倍地打回去,不能吃亏。娘,你记得真好。”
“苏姨,”赵瑾笑道,“你放心吧,我爸从不打女人。”
赵恪的人品,苏梅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突然有些手痒,好久没跟人动过手了。
放下筷子,苏梅捏了捏拳,双眸晶亮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打过你爸?”
赵瑾:“……”
愣了下,赵瑾随之不嫌事大的道:“要不,你今晚试试。”
苏梅纤长的眼睫猛然一扬,兴奋道:“可以!”
“咳!”王营被米饭呛着了,喝汤缓了下,他道,“我听说,下月赵副团长就要升职了。”
“下月,”苏梅算了下日期,“那没多少天了。”
今天是4月7号,月中发工资,一想到升职就代表着加薪,再拿一个月副团的工资,下月就上一个台阶,苏梅开心道:“晚上,给赵副团长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
“咳!”王营长又被呛了下,这变脸也太快了吧,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军人升职期间,家庭不和谐,若有人反应了,部队会重新评估。重了还有可能会往下压一段时间,或是直接撤下此次升职名额。”
“哦,谢谢,”苏梅笑道,“我方才说笑呢。”
张宁舒了口气,抬眉嗔怪道:“你方才说的真是吓到我了!”
苏梅挑眉:“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周同志明着打不过韩副营长,总得想办法讨回来吧。不然,下次他再打咋办,总不能一次次受着,那得多憋屈,或者她有勇气离婚也成……”
“快别胡说!”王老太拍她道,“咱跟她才见了几次面啊,什么人都不了解,就乱出主意。你这话传到她耳里,明理的当你是好意,糊涂一点还道你要挑拨人家夫妻感情呢。”
苏梅笑着点点头:“知道啦。人家夫妻的事,我才懒得管呢。”
“真不管,怕也不成,”王老太叹道,“那韩副营长昨天打人,你是没见那股狠劲。”
“是啊!”张宁跟着感概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嫂子杀了他娘。其实呢,听大丫说,她和妹妹在扫盲班表现突出,人家工作组找到了家里,劝周嫂子送两个孩子上学。韩副营长每月寄回去的钱,都在他娘手里攥着,周嫂子便去找他娘要两块钱,一个孩子学费五毛,两个孩子一块,韩副营长他娘便抓着这个把柄,说周嫂借着孩子的学费,往娘家搂钱。”
“韩副营长的两个弟媳,还有出嫁的大姐小妹,全都跟着掺和了进去,一家人逮着娘仨揍。周嫂子嫁家不愿意了,带了人过来,一番打砸后,接了娘仨回去养了半月,韩家没一个伸头的。没办法了,周家凑钱送了娘仨过来。”
“昨天,王竣跟你家赵副团长不是帮韩副营长去后勤拉床吗,半道上,韩副营长老家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想着,他娘应该是听说周嫂子娘仨过来了,怕她们先跟韩副营长告状。要不这么急,”张宁道,“天都那么黑了,还打电话过来。要知道,镇上的邮局五点多就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