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更大。
再抬起头时,雾气散去,白纸人阴兵不见了,一样的蕾丝裙,周春立在空地上。
我的周春还活着?
天啦!我的泪水铺天盖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老祖宗所创造的“喜极而泣”的真正含义!
而突地,周春仰起头,又低下,双手捂脸,再放下。
“我的云云,为了你,我情愿一世为鬼!”
啊?
我没听错!
她确实叫了“云云”!我刻在心里的声音。
她是为了我!
等不得了。都说冲动是魔鬼,但我心甘情愿为了这一刻,冲动一回!
呼地冲出去,泪水在我的脸颊甩飞!
不顾一切地抱住周春。一样的温热,一样丰润的脸颊!
我想我就是魔鬼!心魔的鬼!
哦不!是色鬼,我更愿我此刻就是色鬼!
我想深深地吻下去,但我没有,而是伸出了沾满血泥的双手。
从发梢,到头皮,再到眼眉,还有时不时性感嘟起的嘴,紧实的双肩,鼓突的双峰,浑圆的腰肢,翘起的臀部,细直的双腿,一路游走,我的双手不肯放过一丁点的地方,这是我的领地,我要疯狂覆盖,霸占到底!
“云云,好了么?”
周春没有躲,没有闪,却是点点泪滴,滴到我再次仰起的头上。
“别说话!”
我喘着气。
窒息!
是的,两张嘴贴到了一起!
感谢天,感谢地!
我的周春,真的还是血肉丰满,鲜然活肌!
“春春,我的好春春,你不是鬼么,你把我也变成鬼吧!”我冲动地大叫着,拼命地捧牢这张脸,熟悉的汗香味充满我的鼻腔,一股热流在我体内冲撞得我双目如血。
“云云,好云云,你是人,我不会让你成为鬼!”周春迎着我血红的眼,她的眸子此刻干净而纯明。
“去你地风衣哥,去你地张胖子,去你的烧尸体,来呀,你们来呀,不就是要我的命么,来拿呀!我只要我的春春!”
放开周春,我对着空空的树林疯了般地大叫!
周春又跟了我在一起,我要释放我所有的阴郁!
周春的脸上,满是我双手的血泥。而她则拉起我的手说:“别疯了,你看你,都流血了。”
流血!
我一下回过神,“春春,你刚才,流了好多血!”
周春一笑说:“没什么,那只是又一次重新成为鬼的代价。”
坐到草地上,周春说:“人命天定,鬼命注定,每个鬼,都有一次转世投胎重新成人的机会,刚才,就是我的那次机会,但我觉得,还是做鬼比较好。鬼要脱下投胎衣,才会重新变成鬼,而那衣服,其实就是鬼的皮。”
周春说得很轻松,我却不淡然。
“做人不好吗,那样我们可以更好地在一起呀!”我急了,一把拉起周春的手。
“云云”,周春艰难地说,“这么跟你说吧,我要是成为人,你会有麻烦的。”
我一愣,周春又是一笑说:“别贪心了,我们不是在一起嘛。”
一瞬间,火辣性感的周春又回来了。
周春说有事还要处理,我径直回了太平间。
走到最里间,我要打开青铜棺看看。我反正违反了张主任的规定,不过,他也以科学实验的名义违反了不能随便弄出去尸体的规定,彼此彼此吧。
先前风衣哥来说青铜棺是他封的,但周春告诉我说是她封的。
打开,四角八卦封印锁果然开了,预料之中。然而诡异的是,女尸竟然又在里面了?
不是跑了么?我记得清清楚楚,去古碑村,风衣哥就说过女尸跑了的话。
细看,金喜冠,红喜服!
但,那张脸!
先前只觉得漂亮,现在细看,周春的脸呀!或者说,是胡甜的脸呀!
若晜!
我刻在心里的一个名字,那是梦里的那个名字。
棺材里不是若晜么?
若晜的脸象周春,也象胡甜?
满腹狐疑封好棺材。一刹间,我的脑子又乱了。
那个梦,明明白白。
三个女人,居然长了同样的身子,同样的脸。
而周春,她“情愿一世为鬼”,只是为了我能活着?
若晜在古碑村恐怖的流言中被冲喜活葬,喜贴上新郎的名字叫李青云,是我的名字。打死我我也忘不了这个梦。
而主持活葬仪式的那个男人,对,此时突地想起,很象就是现在来找我的风衣哥呀。
背影象。
先前的风衣哥没有这么瘦,现在的风衣哥瘦了,所以与梦中人的影子重合!
活葬那对男女的人是“风衣哥”!
一股阴冷呼地蹿上我的心头。
似乎一切的源头,指向古碑村的另一具青铜棺,而青铜棺秘密的揭开,只能是找到真正的风衣哥!
“张胖子,这次我可直来直去不客气了,我就想问问,与你一起搞尸体科学实验的这个风衣哥,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想着,冲出太平间转身朝张主任的办公室走去。